那份未完成的执念,此刻在血腥的谷底再次被点燃。
元玄曜提着斩浪刀,一步一步走下望楼。
他的脚步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如同山岳压顶般的沉重节奏。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谷底所有“金缕衣”刺客的心脏之上,敲响他们的丧钟。
张穆之和秦雄各带一队亲卫,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刀柄紧握:“侯爷,穷寇勿追!那女子武功不弱,困兽犹斗,恐有诈!”
“无妨。”
元玄曜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深冬的寒风。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战场,越过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最终死死地锁定在了谷底中央。
那个被三两名残存亲卫拼死护在其中、戴着青铜恶鬼面具的身影。
他要亲手终结这一切。
为那些惨死在黑风谷的兄弟。
也为那个在邺城城中,被他亲手斩杀的、名叫乐敏的女子。
平城苏氏,他的姨母……乐敏,乐瑾……
他脑中闪过王肃那张惊恐的脸,闪过那份写着“血色玄鸟”的名册。
若王肃所言为真,那么谷底这个疯狂嘶吼的女人,与他流着相似的血。
“相似的血,相似的命运,相似的工具。”
元玄曜在心底冷笑,那笑意透着彻骨的讽刺。
那又如何?
元玄曜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意。
血脉?在这盘棋里,血脉是最高贵的祭品,也是最廉价的筹码。
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兄弟,也算对得起你我之间这可笑的血缘。
“保护将军!”
青鸟身边的亲卫们,看着如同杀神般走来的元玄曜,一个个目眦欲裂,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们挥舞着兵器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他们是“金缕衣”中最精锐的死士,他们的使命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主人创造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忠诚显得如此苍白,如此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