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些事情都在证明陛下慢慢收拢皇权,您素来不管事,以为皇室能做什么?皇室都是一切吃皇粮俸禄的庸人。
&esp;&esp;平襄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曾是江知宜告知她的,这些话与她以往的认知更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今上并非明帝,不糊涂不好色,明君做的事情,她都在做,假以时日,大魏必会更上一层楼。
&esp;&esp;许久后,章安大长公主哭出了声音,惶惶然明白她为何会复爵。
&esp;&esp;皇帝将她当作一颗棋子。
&esp;&esp;皇帝不高兴,她就是庶民,皇帝要用她,她就是大长公主。
&esp;&esp;可笑的她,她不能反抗,什么都做不了。
&esp;&esp;平襄目光木然,没有去安慰母亲,用自己最平静的语气告诉她:母亲,她比起秦棠溪,让人更害怕。
&esp;&esp;秦棠溪?
&esp;&esp;害怕?
&esp;&esp;章安大长公主脑海里永远只停留着秦棠溪寡淡无趣的神色,瓷白秀丽的面孔上没有常人的笑容,不知喜不知悲,对赞扬与谩骂都不会有情绪变化。
&esp;&esp;秦棠溪不会叫她害怕,但皇帝会令她害怕,贬为庶人的那些岁月中她感受到了世人的谩骂与嘲讽,刀锋杀人快,而那些言辞就像是慢性毒药,伤人深入骨髓。
&esp;&esp;哭了一通后,她擦干眼泪,摒弃尊严,平襄,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吧。
&esp;&esp;平襄却道:陛下要你去做,而不是我。
&esp;&esp;章安大长公主:我能做什么。
&esp;&esp;平襄道:陛下想立后,你上奏赞扬秦棠溪,鼎力支持。
&esp;&esp;章安大长公主木然,低眸凝视袖口上象征她身份的金丝银线,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就被皇帝算计好了。
&esp;&esp;事到如今,她想活命,就只能听之任之。
&esp;&esp;秦棠溪并非仁慈,而是狠厉在心,她将皇室诸人捧到高处,养得他们一无是处,最后呢,他们什么都不会,庸人罢了。
&esp;&esp;
&esp;&esp;秦棠溪与皇帝回到放着冰盆的殿内,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比起外间的酷热,简直是两重天。
&esp;&esp;皇帝睡下了,酒醉的小脸红扑扑地,亦安静地躺在榻上,两颊莹润饱满,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esp;&esp;这一年来,皇帝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esp;&esp;秦棠溪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亲,皇帝没有回应。
&esp;&esp;秦棠溪屏退众人,自己在一侧躺下,伸手抱着她,就像幼时那般让皇帝紧贴着自己。
&esp;&esp;面前的人长大了不少,眉眼不再团着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展露的锋芒。
&esp;&esp;少年天子,该是展露锋芒的时刻,不能永远在她的羽翼下。
&esp;&esp;她不走,皇帝就永远长不大。
&esp;&esp;皇帝睡得恬静,身上染着酒味,醉意深沉,秦棠溪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再是鼻尖触碰,最后,双唇贴在一起。
&esp;&esp;皇帝睡意朦胧,不知不觉间醒了,一双眼睛依旧染着醉意,雪白小巧的耳朵被人把玩在手中。
&esp;&esp;陛下,可要立后了?
&esp;&esp;立后?酒醉的人心下一片炙热,好啊。
&esp;&esp;秦棠溪笑着再度亲吻她说好的唇角,纠缠不休。
&esp;&esp;这一觉,明姝睡得极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
&esp;&esp;梦里她变成了一出艘船,在大海里飘荡,海水涨幅不定,忽高忽下。
&esp;&esp;极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