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楼梯上上下下,脚步声几乎没怎么停过,太吵。
原主痴迷绘画,不懂人情世故,人品很好但不善交际,朋友很少。
现在的颜卿鸠占鹊巢,总有些心虚,怕遇见同窗,所以只好窝在房间。
等到天黑,草草吃了晚饭,早早躺下,等着明日的画会。
一夜无话,
睡得早,起得也早。
画会正式开始是在上午十点左右,也就是巳时上四刻结束。
巳时刚到,与颜卿一样身着天青色长袍的画生三三两两地向着镇外的乐安山出发。
大多数都是笑意盈盈,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相形之下,颜卿显得稳重成熟了许多,脚步不急不缓,脸色平静温和。
快到山脚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香义,香义……”一欢乐青年小步快跑,一边喊着颜卿的字。
颜卿转过身,听得出来这是他在学堂里仅有的两个朋友之一陈正明。
“子文,你好。”颜卿笑着问候,右手惯性的伸了过去。
气喘吁吁的陈正明先是欢乐一笑,接着笑容凝固,一脸疑惑。
颜卿尴尬,礼节用错。
只好收手,改为讪笑。
“子文,你今早才来的吗?”
“我家离乐河镇不远,我大伯驾着牛车送我来的。”陈正明回道。
说着探究性的看了颜卿一眼,又紧接着问:“你昨日来的?”
从朋友的脸上看到了答案,陈正明忍不住埋怨:“香义,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来乐河镇就去我家住,你又去住客栈了!”
陈正明对这位太识相的朋友颇为不满。
既然都是朋友,还总顾着细枝末节,不拘小节相处起来才更愉快。
圆圆胖胖的脸,堆满了不满之色,眼神竟带点幽怨。
你不知道吗,家里有客人就会加菜,我能吃得好些。母亲养了不少鸡,说是没有客人不杀鸡。
陈正明心里一阵抱怨,朋友住客栈浪费钱不算,害我少吃一只鸡!
“昨晚实在太晚了,到了镇上困的不行。下次下次,下次一定住你家。”
颜卿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对人没得说,只好拍拍肩膀安慰。
脸上尴尬,心里羞愧,竟没有想到朋友。
朋友相见,两人都感到高兴,话也不由多了。
边走边说,笑声不断,毕竟都是年轻人。
可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颜大画家吗,怎么?在家苦练成功,准备一展身手,好教天下人知?”
陈正明听了故意大声问道:“香义,什么东西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