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她老婆就是土呢?”
“切……”
我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整个神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嘿,桃花,你怎么看?”忽然,有根极其硬邦邦的东西戳了戳我,我一吃痛,猛然睁开眼睛,不分青红皂白,劈口就回道:“我怎么看,怎么看?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怎么知道?”
良久,耳边终于安静了,我想,我又可以睡一个舒服的好觉了,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刷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横竖枝桠,顿时从脚底升腾起一股凉意。
我指着其中一个树枝桠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桃、桃花……”显然这根树枝桠的承受能力太小,她被吓到了。
“桃花!”擦!真是有艺术有品位的名字,我怎么就觉得我压根不叫这个名字呢。
“桃花,你中风了?你在雪姬上神的血泊中泡得太久,莫不是泡傻了吧??”另一个声音弱弱的响起。
“不是泡傻了,是泡霸气了!”一个声音振振有词。
“碧央已经不在了,你要陪着这块石碑陪到多久?”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叽叽喳喳的树枝丫都安静了,我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子,低声问身边那些八卦的姑娘们:“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是他?”
“不是,不是,是坐下的那个,看到没,那个眼睛长得很漂亮,但是不大好使的那个。”我顺着她们的枝桠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便是一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睛,可是那双眼睛神情的看向他手中墓碑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的焦距,我不由的滋生了一抹矫情的同情之心。
“那碧央又是谁?”我又低声问。
瞬间,我感觉有好几双刀子般的眼睛凌烈的在我的身上剜上了一刀又一刀,我不由的气势弱了,“好吧,我承认虽然我不是他老婆,我好奇总行了吧?”
“嘤嘤嘤,那个碧央是他老婆,她的衣冠冢都建了这么多年了,他每天都来看,太深情了……隔壁山头的梧桐精要是有份这么对我的心就好了。”
“哎,桃花,你去看看那个男人叫什么?那墓碑上最上面的两个字是叫什么?”一个声音催促我。
“为什么是我?”我表示抗议。
“因为你长得最矮嘛,目标最不明显嘛!”她们刚说完,我便被一股力量推置前方,好巧不巧,我的整个主枝干直立立的插在了小土丘的正中间,光秃秃的枝干迎风招展。
瞬间,我有些悲壮的感觉,这是哪门子的目标不明显啊!!!
我尽量在他们二人谈话之际将整个树枝桠缩小,缩小,再缩小,终于缩成了一个小灌木状大小,被那块石碑档的严严实实。我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哪知,那个死了老婆鳏夫的朋友一句话将我彻底暴露了。
“这土丘上什么时候种了一棵桃树?”
你妹的种了桃树,这满山坡都是桃树啊,你为何偏偏只纠结于我啊壮士?这样我很容易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啊好汉!
没等我在心中将他腹诽十八遍,一只温热的手便堂而皇之的侵入抚摸上我的身体,突入起来的触摸让我浑身一颤,这一颤,居然颤出了满枝桠的花苞,而微微抬头,便看到那帮枝桠们日日夜夜讨论的那个鳏夫。
虽然他眼睛似乎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美貌,俊秀如玉的面容,漆黑如夜的墨发,还有那双似乎看一眼便会溺在里面怎么游也游不出的黑色眼睛,不得不说,这人长得真是好看,难怪那帮聒噪的家伙整天将他挂在嘴边。
可是,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让会有那种胸口酸胀,满眼酸涩,陡然会生出沧海桑田我们明明生离死别却又在末路幸运相逢的那种错觉?
这种错觉骚扰了我很久,以至于他将我小心翼翼的连根拔起,又对他身边那个家伙说:“等将这颗桃树种到别处,我便随你回去。”的时候,我才缓过神来。
他不是对他老婆很纯情吗?怎么土丘上长了一棵桃树他就要走了?
我困惑的看着他将我埋入土中,看到他又趁机摸了摸两把我树枝丫顺便揩揩油,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的沉思着,那帮聒噪的家伙凑过来问我:“嘿,桃花,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他叫什么,住哪个山头?家中有房有马?仙阶如何?有无宗亲巴拉巴拉……”
“你们觉得那小小的石碑能蕴含此等博大精深的含义?”我冷冷的回到,毫不留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哎,桃花,你开花了呢!呀你修行满了呢!这么快!”其实一个枝桠羡慕的轻呼。
我低头一看,之间刚刚那被吓出了小花苞朵朵裂开了青色的苞皮,一朵朵争相斗艳的绽放开来,好不热闹。
我竖起一身的红色的桃花,还在沉思,总觉得此人走的有些怪异,我瞄向了那个土丘,忽然,虎躯一震,莫不是,这厮诡异的以为他老婆坟上长花苞乃是天意所为,我这身躯乃是她老婆转世吧!
然后,他要回家等着她老婆乖乖去找他?
“桃花,出列!”忽然,一声洪亮的吼声将我震了回来,身后的那些枝桠们齐齐喊道:“山主大人!”
山主大人?我看着面前横空出现的那个白胡须老头,隐约觉得我好像见过他,只觉得我见他的时候,他的胡子应该没有这么长,另外他还没有修成人形,手臂处应该是很雄壮的枝桠。想到此处,我脱口就喊了一句:“迷谷老头!”
立马我便看见山主大人炸毛般的看着我,那眼神瞪得跟铜铃般圆润,尖着嗓子问我:“桃花?”
没等我反应,身后的枝桠们齐刷刷的点头,哎哟,感情你们都叫桃花啊!
山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