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关地势险要,只要死守,秦军粮草难以运进来,坚持不了一个月。
可惜蜀王算漏了两点,一是苴国人没有死绝,巴蜀民风彪悍。就算是老弱妇孺拿起兵刃也能守一阵子!二是,那葭萌关的栈道不仅没有偷工减料,还生怕不结实,特地加固好几层。所以当一千骑兵在两万蜀军拼死开道之下堪堪到达葭萌关时。才发现根本拆不动。
那些蜀军不是工匠,对栈道结构不了解,只能拿着大斧胡乱劈砍。才半个时辰,刚欣喜的发现有些松动,便与秦国大军狭路相逢了。
一千对十三万,结果可想而知。别说十三万人,便是三万人光是踩都能把一千人踩死。
秦军也是在战火中滚出来的,而且走在前头的士卒都是半个月前就已经驻扎在南郑的人,而非从咸阳出发。他们没有长途跋涉,精力充沛,丝毫不比凶悍的蜀兵弱。
就在蜀王带领大军刚赶到时,秦军已经轻而易举的占领了葭萌关。
苴侯听见这个消息,立刻放弃了抵抗。下令让百姓闭户不出,残余的军队全部守卫宫殿,给这两头蓄势待发的猛虎腾块宽敞的地方厮杀。
然而苴国先前的抵死顽抗,竟将驻扎的两万人损耗了一半,从巴国调遣的军队还有半日才能到达,对方是十三万大军,又占领葭萌关高地,蜀王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秦国方面,其实并不是无懈可击。金牛道险而窄,十三万人沿着小道而行,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到齐,实际上占领葭萌关的军队仅仅只有五万人,剩下的还在陆陆续续到齐。
当占领葭萌关的消息传回南郑,那附近原本的守军集齐七万,紧接着向巴蜀赶来。
双方都还在互相观望。
天色渐晚。秦军营寨灯火连绵,不时传来战马嘶鸣,全军枕戈待旦。
大军刚刚扎营,幕府中十分简陋空旷,连坐榻都没有,一名统帅将军、两名军师、五名将军、五名都尉、十名师帅齐聚,帐内除了人之外,唯一的东西便是放在屋内正中央的一副扩大的巴蜀地图。
二十余征战沙场之人全副武装,肃然而立,帐内气氛一片肃杀。
宋初一和张仪也换掉了略显碍事的大袍,穿上盔甲。白刃与金戈似乎亦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不似平素那般姿态散漫,静静的在两人身后。
司马错肃然道,“蜀王亲自披挂上阵,是灭蜀大好时机,我军务必一战歼灭蜀军。在全军未到位之前,守定葭萌关。张燎听令,布置一万锐士防守关口,不容闪失!”
“张燎遵命!”
“夏铨听令,率一万铁骑隐蔽在云山峡谷,蜀军一旦过谷,立即陈兵堵截!”
“夏铨遵命!”
“步军三将听令,协助张燎固守葭萌关,等待全军到达!”
“步军遵令!”
诸位将军携副官陆续出帐,各自执行命令去了。
“宋子,此处除了云山峡谷,没有别处道路可行了吧?”司马错还是有些忧心,这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山峦起伏,所有的道路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就连这葭萌关的关口也是半埋在树丛里,难保不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秘要道。
宋初一颌首,“我曾亲自走遍附近几座大山,并且乔装向当地猎户打探过,附近除了云山峡谷之外,最近的道路也要花九天时间才能绕过葭萌关。要不,这里怎么能被称为咽喉要塞呢!”
张仪道,“重要的是,一定要全数拖住蜀军,最好能让他们驻扎在巴国的军队全部调到葭萌关,一举全数歼灭,尤其必须杀了蜀王,否则一旦让蜀军逃脱隐蔽山林,才是真正后患无穷。”
“不错。”宋初一道,“先派斥候查探蜀军情况,密切注意蜀国斥候,诱其调回军队不难。”
秦国先行十三万人马,随后还有七万人马,共二十万之众,只要蜀国斥候查探出秦国大军的真正人数,蜀王不可能率领八九万人送死。
宋初一提醒道,“蜀王早年战绩斐然,不知现是否威风依旧,但必须得小心屠杌将军。”
张仪看过宋初一所著的《蜀国风物》,其中第二篇的篇首便着重讲到了这个代出猛将的神秘屠杌部族,心知她十分忌惮。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世上有许多东西一些解释不清。张仪也并不小觑。
司马错也看过,不禁问道,“这一代的屠杌将军如何?”
“我曾仔细打听过,也借机接触过两次。不过他刚刚出部族不久,从不与人交际,能打探的到的消息寥寥。”宋初一见白刃蹭过来。伸手揉乱它脑袋上的毛,“但是与巴国一战,屠杌利率领十万人马,仅仅半个月便直逼阆中,其实力不容小觑。”
纵然巴国生出内乱,但大巫地位其实更多依靠的民众,手中握有的兵权并不多。巴国的内乱并非兵变,屠杌利能以十万人马如此迅速的击溃巴军,靠的不仅仅是时机和运气。
司马错心中凛然。
“不如用计。”张仪淡淡道。
宋初一微微抿唇,不予反对,也并没有支持。
张仪也并没有再提,因为不了解屠杌利其人,也不了解蜀王于屠杌利的关系,贸然用计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沉默片刻,宋初一道,“还是将计用在行军上吧。我认为,这一次得打实仗。”
“这是为何?”司马错不解道。他是一名武将,但并不粗莽,他认为依靠巧计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