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这般关心我。”
若不是时时在意,怎么会熟悉他说话的方式,还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饶春白:“……吃你的吧,刀很快。”
危衡脸颊滚烫,情难自已,将鱼肉塞到口中,囫囵吞枣般,连鱼刺都没吐。
明明只是单纯的烤鱼,表皮还被烤焦了,吃到口中却是甜的。
饶春白对他好好。
比那几个师弟都要好。
饶春白忍了又忍:“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奇怪了。
以前的危衡看起来冷峻孤傲,如同沙漠中的一只孤狼。可现在看来,倒更像是一只狗。
真的是看走眼了。
危衡问:“不能看吗?”
深邃的眼瞳中,透着一股可怜兮兮。
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尾巴都要失落得垂下来了。
饶春白:“……算了,你想看就看罢。”
月色笼罩。
暗金色的眼瞳中倒映出青年的身影,看得格外认真,宛如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
贪婪,连一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篝火逐渐冷却。
火光黯淡。
饶春白捡了柴火,加到火堆里去。
一抬头,又撞入了那双眼瞳中。
沉默片刻,他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是从上辈子吗?
若不是如此,危衡又怎么会奔波千里,在寒冬中为他亲手收敛尸骨。
那时,他病痛缠身,形销骨立,早就不见年少时的模样。
可危衡搂着他,没有一点嫌弃,反倒是……落下了一滴泪。
滚烫、炽热,又无声的泪。
“……很早。”危衡不太自然地说。
那是多早以前?
大概能追寻到年少之时,危衡还是一个落魄的乞儿。因为身体里有着来自母族的异域血脉,就算是城隍庙中的乞儿都嫌弃驱逐,不愿与他为伍。
就在他趴伏于冰雪中,奄奄一息,差点活不过那个冬日的时候,饶春白出现了。
他听见清亮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小重城的春天花很漂亮,再过两三天就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