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情况发生,陆迟未加过多思考,拿出电话拨打了120。
挂断电话后,月明星稀,静的只有呼吸声。
长久的沉默让何晚感到不安,终于开口。
“你为什么要救他?”
上次对陆迟百般折磨,哪怕再心胸宽广的人,最多也是冷眼旁观。
“我的确有私心,为欲壑难填的自己。”
“我想把和你共度的时光,都化作美好的回忆。”
“如果放任不管,也许他会在我们眼前死去,可以选择见死不救,但也会变成不好的回忆。”
情意绵绵的话语似乎让何晚有所动摇,做出了某个决定。
她朝仍躺着的陆迟款款走去,随后跨坐在身上。
“嗯?”
女孩不答,不知从哪掏出来针筒,静脉注射。
当陆迟反应过来,只感浑身无力,意识渐渐模糊,很快就彻底陷入睡眠。
当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脑海里杂乱无章回荡着。
是麻醉药,还是全麻。
她哪来的?
没有提分手,还行。
陆迟烦躁的翻了个身,那个梦又来了。
他不习惯向别人求助,也自认忍耐力异于常人。
所以每次发病,总是依靠强大的意志力迫使冷静,而非氯氮平那类药物。
不需要被人施舍,也反感别人看怪物的可怜目光。
即便如此,数不清个日夜,仍被那个梦折磨到不成人形,萌生死志。
他从不敢直面那种恐惧,那是一种身心无法调控的恐惧。
梦醒时分,他好像坐在回乌城的车上,那是一辆黑车,山路颠簸,热得人发慌。
没有停留,在光怪陆离的梦境畅游,徘徊。
隐约看见陆续接触了许多人,做了许多事,却始终难以分享悲喜。
他敢于直面,完成对老友的承诺,惊诧于脱离掌控之外的发展,逐渐验证猜想,直到最后忽然崩溃。
到头来,好像只是一场梦而已。
“哥哥”
潜意识里光亮笼罩,陆迟努力睁开眼,却看不清前路。
前所未有的疲惫遍及全身,直至覆盖灵魂。
他很累,很想放松下来睡一觉。
不知过去多久,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