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没有反抗过?”
“没用。”
她们尝试挣扎,求村民,求同样遭遇的姐妹,反复求救,反复被殴打。
最后才绝望的发现,所有人都身陷漩涡。
年复一年,渐渐麻木,有的被迫接受命运,有的精神失常分不清日夜。
丧尽天良的行径,在这个思想贫瘠的地方,却成为一种畸形的常态。
当黑颠倒了白,就会演变为一种新的文化习俗,良知泯灭,人权物化,成为心照不宣的规则。
据黎书所说,早期也不乏像她这样的,有文化的女孩。
但多年困境下来,身心摧残,不仅思想上被洗脑腐蚀,就连语言方面也逐渐被同化。
听到最后,陆迟沉默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抑,堆积于胸前散不尽。
难怪地狱空荡荡。
屋外大雨,屋内小雨,这就是生存环境最好的写照。
当陆迟来到黎书家中,家徒四壁要比这富饶。
因环境恶劣,条件限制,屋内没有任何像样的生活用品,屋顶漏雨只能用上一些胶纸填补,墙上全是洞,几块木板支起便是床,没有被子只有几件破旧衣物。
“难道没人管?”
即便位置偏僻,离最近的派出所也很远,但总有机会往外报信。
黎书没急着回答,拿出唯一的竹编座椅给陆迟坐,又拿干净帕子反复擦了个遍。
“你可以说有人玩忽职守,但实际上,解救情况真的很难。”
前些年,民警来过很多次,接到消息来村里调查。
一问所谓的丈夫,说是自愿嫁过来,还有精神问题,又问村里其他人,不外如是。
全村人都围着,盯着,就算明知有问题,但没证据,如何定罪,又能做些什么?
站在民警的角度,当然不可能硬抢,也不可能与村民起冲突。
是,可以选择一意孤行,但那意味着全村人都脱不了干系,那不是一个普通民警能够承担的,与良心道德无关。
也开展过很多次救援行动,最终无果,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开着车,差点就将一位妇女解救出去。
“村里人对此很有经验,就以人墙挡在车前。”
陆迟沉默了。
长年累月身心折磨,导致被拐人精神失常,取证困难,再加上有了孩子牵挂等等情理因素。
“也有侥幸逃出去的,但她们无法意识到,将会面对更多。”
这句话不难理解,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非人生活,让她们早已与外界彻底脱节。
即便有幸逃出魔窟,又会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打回原形。
最好的情况是被社会所理解,仍需顶着莫大压力浑浑噩噩的过上一辈子。
“那你”
差点都快忘了,眼前也是一位活生生的受害人。
黎书很坦然,直言买自己的那位前些年就已去世。
三言两语,岂能概括悲惨遭遇。
即便如此,眼前女子竟能保留如此豁达心态。
行走在这鬼怪横行的人间地狱,需要秉持着多么强大的信念,才能坚不可摧,不畏风霜弥漫,不惧岁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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