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嫔看着微微失神,很快又镇定下来,亲切地笑着迎了上去道:“邵王妃可算是回来了,刚才,我想与你喝第一杯酒,不成想让大公主夺了先,现在我请王妃来喝一杯算是赔罪,说起来,我家小妹也是嫁入了邵王府,我们正该多多亲近才是!”
莫欣欣最不耐烦这种寒暄应酬的场面,不过看在敬妃份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客气了。”
柳嫔心下恼恨,面上依然笑得亲热,挽着莫欣欣到桌边坐下,宫女出去说了一声,很快各色菜肴流水价送上来。
席上只有柳嫔热情万分地唱着独角戏,莫欣欣只是闷头吃着小点心,不过这顿宴也算吃得宾主尽兴。
这会子,云锦书正带了自己的侍卫出门上车,准备去视查兵防,白天在军营脚步不停走了半天,现在酒足饭饱,夏日热气蒸腾,他都有些昏昏欲睡。
车上只有他一人,于是也就不顾仪态地歪躺在车座上歇息,意识很快在马车的一摇一晃中陷入一片朦胧,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似乎听见有弓弦震动之声,云锦书半梦半醒之间心中一凛,还未及反应,就听见咻一声利箭破空之声传来,头顶不远处车板应声破裂。
利箭劲度大得惊人,穿车窗而入竟然射穿了另一侧车壁,连带车厢也因为这一箭剧震了一下。云锦书被这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如果他刚才端端正正坐在车内,此刻头颅可能已经被这措不及防的一支冷箭射穿!
即使云锦书武功不弱避过要害,身上也不免多出一个血洞……真是好险!
车外传来护卫的呼喝奔走之声,云锦书伏下身子小心窥看车窗帘外晃动的人影,再听列当在外边指挥的声音,知道自己的马车已经被侍卫们团团围住,刺客一时无法上前袭击。
他沉着脸慢慢坐起身,扬声对外面的暗卫说道:“可有发现刺客踪迹?”
外面的护卫本来全是惊恐此时听见他的声音,立时心中惊惧之意稍减,刚好看见那一箭穿旁的车壁,本是大惊,现在听到云锦书的声音,总算彻底放下心来,立时有统领答道:“未见,已有人去查勘。”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以保护云锦书为要,繁缕紧急派出两名护卫往发箭方向查探,又派了一人回府通知派人支援。
街上本来退到道路两旁回避王府车队的百姓被这一吓,纷纷四散奔逃,唯恐遭连累误伤又或是被当成刺客同党,一条大街转眼间剩下一地狼藉。
艳阳之下,云锦书的马车静静停在大街中心,外边团团围了几十个侍卫,人人都被刚才那一箭吓出一身冷汗,此刻个个刀剑出鞘,紧张打量着周围。
云锦书既是皇弟又是王爷,他丢了性命,这里人人都要陪葬!
那一箭的劲度之大绝非普通人能够射出的,周围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刺客埋伏,如果贸贸然继续前行,天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箭、第三箭射来,云锦书能侥幸逃过一箭,后面的呢?
车窗帘子被大大地拉开,车窗上只蒙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云锦书打量着外面的侍卫正走到了车窗旁以身体遮挡掩护,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锦书的车队总算是缓缓的行到了衙门,当云锦书在官衙大厅上安坐,统领顿了顿,便挥了挥手,士卒便将一具尸首抬入厅中,然后,便对着那两个抬人的士卒道:“人是你们发现的,就由你向殿下说说当时情况吧。”
那士卒上前躬身行了一礼道:“小人顺着冷箭射出的方向而去,根据伏击环境与射箭角度,猜测凶徒应在街旁一栋两层小楼楼顶上,我们冲过去时凶徒已经跳到楼下街巷中试图隐身离去,我们急忙上前堵截。他与我们二人交起手来,此人武功平常但是臂力极大,后来统领大人带人赶到,眼看可以将他擒住,他忽然放声大笑,神情变得十分亢奋古怪,一身力气突然大了三倍不止,我们几乎拦他不住,不过他只出了三招,就不支倒地,七窍流血而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番话条理分明,云锦书听了向身边一名亲信卫士使了个眼色,那卫士当即走到刺客的尸体旁详细检视起来。
“他应该是预先藏了毒囊在口中,一见势色不对便服毒自尽……”那卫士看得十分细致,甚至捏开了死者的嘴巴对着光线观察了一番,又将死者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查看他身上有无特征,并将死者所带的所有物件都搜查了一遍,甚至连头发都打散了检查,看是否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云锦书的卫士显然是行家里手,干净利落地将所有验尸搜证的工序完成,起身有条不紊地报告道:“此人大约三十岁左右,身上除了弓箭、箭筒外,未带任何杂物,包括碎银铜钱。所穿衣物是普通农家土布,七成新。这些东西都极普通,一般的货物店里都能置办到,没有什么特色,全身上下有细小疤痕十一处,皆不明显,无其他特殊特征,手上有长期练箭留下的老茧,双臂骨节粗大。身上所带的铁胎弓及长箭均为特制,弓至少已经使用五年以上,箭头涂有剧毒,至于是什么毒药,想要尽一步的测试才能知道。”
云锦书听了,问王统领道:“你有何看法?”
“这个刺客除了弓箭基本上不留半点端倪,即使是弓箭也是旧物,而且便是人物长相也是极普通,衣物也是就近购置的旧物,要追查来历颇为困难,如此严密的准备不是普通杀手能办到的。看情况应该还有同党在附近潜伏,最近殿下最好避免轻易外出,属下会加派人手防卫。”
王统领面沉如水,发生这样的事,换了谁都高兴不起来,先是小公主失踪,又是王妃让绑,现在是邵王遇刺,想到这一波一波的事,王统领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这颗头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邵王,好在邵王与他多年共事,还念了几分旧情,要不然的话,只怕他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可是便是邵王不怪罪,他就真的能没事嘛,他可不这样想,就是邵王不说什么,这邵王府出的事,那一件都大了去了,小公主的失踪,王妃的失踪,王爷遇刺,现在邵王还捂着没报上去,要是报上去,便是邵王想护着他,可是也护不住啊,唉,想到这里,王统领只觉得后事该准备一下了。
上几次云锦书都是大发脾气,这一次反是心平气和的点点头,然后冷哼了一声,他现在心里也不是滋味啊,这算什么事,他的邵王府就是菜园地嘛,人家要来绑他的王妃,就绑他的王妃,想来杀他,就来杀他,想到这里,云锦书的眼里就有了一丝杀意,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那能由着这人这么一直来回捏着,想到这里,他就的眼里就满是杀气,看来他是不反不行了,其实本来云锦书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他的兄长,虽然让他上了帝位,他是不满意,可是必竟也是亲兄弟,杀兄弟就,这样的事,从来是史上留名,只不过是骂名,虽然云锦书不在乎,可是他也真不想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干这样的行当,只是一步,一步,他不反不行啊,皇上看他的眼里全是猜疑,他差事办的好,皇上忌他功高盖主,他差事办的不好,皇上觉得他是心存不满,他想闲置在家,皇上觉得他是以退为进,另有目的。反正不论他做什么,皇上都是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他又在想干什么,便这样一步一步把兄弟们自小长大的情份磨掉了,就这样一步步把他逼的不反不行,一点一点的往这条路上逼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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