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施绩开口了,自从回扬州后,他便在孙和的允许下,改回了本姓。
“魏主夏侯献雄才大略,近年来整顿内政,操练兵马,已有鲸吞天下之势。若闻我主少国疑,必起兵来犯。届时,需一能稳定军心、决断大事之君,方可御敌。孙皓……太过年幼了。”
他对江东是有感情的。
朱治、朱(施)然、朱(施)绩三辈人可以说是看着孙氏如何一步步立足江东,又一步步走到今日。。。。。。
虽然知道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但他不想亲眼看着它覆灭。
“唉,陛下爱子之心,我等岂能不知。”陆凯性情耿直,此刻抚须长叹:
“然为国计,当立长君。昔日长沙桓王弥留之际,却不愿辜负先辈基业,遂传位于先帝,这才使我江东有了五十余年的安定啊!”
“如今,齐王奋、琅琊王休皆已成年,何不在二王之中选择?”
他看似说了两个人选,实际上群臣都知道,孙奋此人性情无常,不堪大用,实则是意在孙休。
最最重要的是,孙休一旦上位,他朱据就是国丈,而朱据,显然是目前江东士族的领袖,这是最符合他们江东士族利益的皇帝!
面对群臣的“咄咄逼人”,薛莹面不改色地道:“诸公的心意,下官知晓了,可是陛下已有决意。况且陛下近来时常昏迷,此时去打扰,恐怕。。。。。”
“此乃陛下病中之言,岂可当真!”
这时,人群中走来一位老臣驳斥道:“国赖长君,此乃古训。若立幼主,大权必旁落于外戚权臣之手,诸葛元逊前车之鉴还不够近嘛!”
这话一针见血,而且别有所指。
要知道,孙和是靠着何家才从诸葛恪手中夺回大权。
何氏也因此飞黄腾达,何遂先任武卫都尉后迁武卫将军兼无难督,执掌禁军,何妃的几个弟弟也都封了侯。
这何氏虽说是出身丹阳却不是江东士族圈里的,是个泥腿子出身!
而且何遂此人为人嚣张、傲慢,这些大族岂能让这等猪狗骑在他们头上拉屎?
“别说了。”陆凯摆了摆手,看向薛莹,肃容道:“我等这就联名上表,请陛下三思,还请薛常侍上达天听,此乃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啊。”
薛莹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把话帮群臣带到。
他出身沛国,作为一个北人,他没必要跟江东士族对着干,万一因此事开罪了他们,自己的仕途就完了。
“下官知道了。”
群臣离开宫门,薛莹回到宫中想找韦曜商议,却在寝宫外见到了对方。
“韦公。。。。”他迟疑道,“怎么不进去?”
“道言,坏事了。”韦曜拉过薛莹,低声道:“何遂今日突然把持宫禁,说要亲自侍奉陛下左右,不让外人试探。”
他一脸无奈:“我今日才知道,昨日的诏书压根没出中书省,都被何遂的人扣了!”
“什么!”薛莹大惊,“他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