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给了他,又哄着孩子去一边亭子里玩会。
看着它们走后,海棣才好奇问道:“它们的妈妈是秦战生的妻子吧,她现在在哪?”
“她来不了。”姜斯平静地回答:“杀了人的鬼进不来道观这种修行场所,更何况她手里有两条人命。”
“能答应帮她给孩子办法会已经算我仁至义尽了,多余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他说着,冲站到凳子上的妹妹挥挥手,微微一笑。
“是她动的手?”
姜斯点头肯定。
“孩子确实是无辜的。”海棣无奈,“她做得已经算最好的选择了。”
几道墙外,人声鼎沸,周围香客赶着时间都聚了过来。随着声音一起传过来的还有浓郁焚香的味道,飘在空中,散入风里,又难以消散。
“我曾经对她讲过,我能先把她送入阴司,让她找判官诉冤,争取由阴差带着合法报仇的机会,她直接拒绝了。她说,秦战生多活一天都是便宜了他,她实在等不及。就算被阴差捉去打入畜牲道受罚,也要先报仇。”
“生前没弄明白的事情,死后终于搞清楚了。她先是个人,其次才是女人,最后才是母亲和妻子的角色。瞻前顾后,委曲求全,她考虑了所有人唯独没考虑过自己的想法。现在,她想先做自己。”
姜斯这边刚说完,就见那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已经飘了起来,朝中央法坛的地方而去。
“这是?”海棣诧异,刚迈一步,姜斯拦了下来。
“是法会开始了,它们去吃香,让它们去吧。”
第49章
太阳落下柳梢头,满天红霞即将拉开夜幕时,钟磬轻轻一击,悠长清脆的声音便晃晃悠悠传荡千米外。
法坛上,陈流一身紫红色法衣踩在八卦阵图行罡步,依次随星宿排列而转折行进。金线密密麻麻绣在法衣上的花纹折射点点亮光,看起来精美又古韵十足。
他身后空地上,几排草团铺地,香客随意选择是否跪拜。
吟唱道经的声音与陈流飘逸的步姿相得益彰,自有肃穆庄严的宏伟气势。
一场诵经下来,陈流登台执香插拜,宽大的法衣衣摆不断往他身后摇曳,似乎有风在吹动拉扯。
陈流不为所动,目光如炬,手上结印手势迅速变幻。
一请三清观瞻,肃阴正清。
二请后土安镇,摄鬼行稷。
三请左右黍离,不得妄惊。
今我持令,赦开地府,度使等众,急急超生!
白烟袅袅飘上九天,自他身后,数十道虚影显形,随同香烟而慢慢消散。
姜斯远远瞧着,那对兄妹因为吃香正上头,还没反应就已经被带走过去。
它们离开,姜斯总算松了口气,这下算彻底了解。
“一会三元宫有斋饭,你吃吗?”海棣时刻观察他的表情,见他长舒一口气,忍俊不禁。
“吃!”姜斯揉了揉脸,“这几天一直跑来跑去,都没认真吃过几口饭。”
“这边的饭好吃吗?”他问。
“还可以,白云观属正一派,能吃肉,也能喝酒。你应该会喜欢的。”
“那还不错。”姜斯点头,拉起海棣的手往三元宫的方向而去。
道观建在山上的弊端就是到处都要爬山,姜斯好不容易爬完最后一阶,实在没忍住,扶着山石找了个位置坐下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