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放下银箸,敬了秦沛一杯酒:
“岳父,年节已过,小婿打算这几日就带明月她们回金宁了。”
他看向主位的秦沛,秦沛正用银勺舀着莼菜羹,闻言动作一顿:
“这么快?金宁天寒,不如等开了春走,气候也舒服些。”
他语气温和,带着长辈的关切,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
秦明月坐在顾铭下首,接口道:
“父亲,春闱在即,晚一天回去就多耽搁一天的学业。”
秦沛“哦”了一声,目光转向女儿。
“也对,也对,准备怎么回去?”
顾铭放下酒杯,接着说道:
“小婿倒是想走水路,水路不过三日即可。如果换成陆路,这天寒地冻的,恐怕得七日往上了。“
“不过就是听说近来赣江上不太平?”
秦沛点了点头:
“确有其事。秋水泊最近势头很猛,有个读书人投靠了他们,颇有些章法,劫杀了不少商旅。”
看到顾铭和秦明月皱眉,秦沛则是话锋一转,哈哈大笑起来:
“逗你们一逗而已,对其他普通商客来说确实凶险,对我秦沛来说,秋水泊不过疥癣之疾!”
“我秦家的护船队,可不是摆设!水手镖师百十号人,强弓硬弩齐备!”
“任他什么下山龙、夺命书生,只要敢伸手,就剁了他的爪子!”
豪气干云,仿佛赣江风浪尽在掌中。
顾铭提起酒壶,为秦沛斟满一杯琥珀色的佳酿:
“有岳父这句话,小婿就放心了。”
“只是不知,最近的船队何时启程?”
秦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巧了!三天后,正有一支船队发往金宁。”
他抹了抹胡须上的酒渍。
“六条大船,运的都是粮食布匹。”
“你们若定下日子,也正好搭个顺风船,我也放心些。”
秦明月与顾铭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此甚好。”
顾铭微笑颔首。
“那就劳烦岳父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