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步都踩在了实处。
柳徵靠在墙上的身影没动。
耷拉的眼皮却似乎极轻微地颤了颤。
。。。。。。
六天后。
顾铭第三次踏入漱玉琴室。
此时他已不再等柳徵摔琴。
而是径直在蒲团上跪坐好。
将那张裂痕遍布的琴轻轻摆正。
柳徵依旧靠着墙,像一尊蒙尘的泥塑。
顾铭闭目凝神。
片刻之后,顾铭睁开眼。
指尖落下不再犹豫。
“铮——叮——”
一串流畅的音节流淌出来。
是柳徵册子上最基础的入门小调《清溪》。
指法已经不再生疏。
几个音转换间带着些常人无法听出的顿挫。
但每一个音都是极准的。
一曲终了。
琴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柳徵不知何时已坐直了身体。
浑浊的老眼睁开一条缝。
钉子般戳在顾铭脸上:
“还得练。”
说完拉过琴,狂风骤雨般弹奏了一首《清溪》。
完全一样的音调,但在柳徵手里却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效果。
在顾铭手中是《清溪》,而在柳徵手中倒可以改名为《怒潮》了。
结束之后,顾铭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柳徵弹奏一曲完整的曲目。
哪怕是最基础的《清溪》,顾铭也听出了他深厚的功力。
林闲的琴技已经炉火纯青了,但柳徵的琴技只能用登峰造极来形容。
顾铭原来有些浮躁的心也彻底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