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烟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将欢叶手中的绢布重新拿了回来。
“欢叶,你,不然你快把濮阳找回来吧。”
欢叶见沈蝶烟这么着急,不由得想,宗主大人见着了肯定会吃味。“夫人,您别这么急,这又不是立马的事情,况且,这还是在奈何殿中,奴婢怎么知道该去哪里找宗主大人?夫人,您千万冷静点。”——千万不能为了别的男人这么急躁,到时候为了这么个事情和宗主大人闹的不欢而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蝶烟点点头,接着又把视线放到了手中的绢布上,此刻,在沈蝶烟的眼中,这些并不是一个一个黑色的字,而是一段一段的生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蝶烟终于见濮阳宗政回来了。沈蝶烟立刻就抓着手中的绢布朝门口奔去。濮阳宗政见沈蝶烟朝自己跑来,立刻伸手将人抱在怀中,同时笑着说:“做什么急急慌慌的,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怎么了?”
濮阳宗政的双手搂着沈蝶烟,脸上带着笑容。沈蝶烟用空出的一只手扯着濮阳宗政的袖口的衣物说着:“你去哪里了,我都等半天了?”
“怎么了,这才出去多久,你就这么想我了?”濮阳宗政注意到沈蝶烟手中拖着长长的绢布,就稍微弯腰用手指一捞:“这是什么东西,还写满了字?”
沈蝶烟不等濮阳宗政亲自去看哪种东西,就说:“濮阳,赵忧钧只剩下半年的阳寿了,你有没有法子帮他延命?”
听了这话的濮阳宗政立刻就愣住了,欢叶上前说:“夫人,您先把事情的原原本本给宗主大人说一遍,不然宗主大人怎么能听明白。”
沈蝶烟将手中的绢布全塞给濮阳宗政:“这是钟离殷给我的,上面记着我爹和我……”沈蝶烟差点说出了“我爹和我爹”这种奇怪的话了,“总之上面记着沈家、武家、李越还有赵家中等人的阳寿期限。我表哥赵忧钧却只剩下半年的阳寿了。”
濮阳宗政是听明白了没错,他下意识的说:“赵忧钧只剩半年的阳寿,他这么年轻……不过,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法子,他是人间的人,即便成了鬼也是要到钟离殷的地盘上,魔殿这种忙也插不上手的。”
沈蝶烟一听这话,立刻就退了两步,等着濮阳宗政质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能找到我的转世,还能恢复我上一世的记忆?”
欢叶一看这苗头不对,立刻就上来准备打圆场,可惜一时站错了位置,挡到了濮阳宗政与沈蝶烟中间。濮阳宗政伸手一挥,欢叶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扇到了一边。而沈蝶烟则是眼睁睁的看着欢叶撞到了竹壁,虽然她立刻就站稳了,也没有出哀痛的声音,但是光听到那一声撞击,就已经让沈蝶烟心中被紧紧的抓了一把。
濮阳宗政也愣住了,却只是为了不想让沈蝶烟误会。而欢叶此刻已经恨上了自己,圆场没有打成,先添了个乱子,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小瑜儿这样的人了。
“宗主大人,您还是先慢慢听夫人将事情说仔细了,奴婢下去等着伺候。”欢叶这么说着,然后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沈蝶烟还没有说话的打算,濮阳宗政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中的绢布展开,迅的看了一眼后,现有两个人能让烟儿最在意,一个自然是还有半年阳寿的赵忧钧,另一个就是沈明廉。沈明廉还剩下三年的阳寿,虽然对于凡人是正常的,但是要是有方法的话,烟儿肯定还是不会放弃的。而此刻,让她开口的却是赵忧钧。这不能不让他耿耿于怀。
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似乎要在他的脸上得到一个答案。
“烟儿,你这般为了他,是因为他是梁子铭吧。”濮阳宗政终于将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沈蝶烟先是本能的摇头,然后大声说道:“先不管他前一世究竟是谁,可是这一世却是我的表哥,同我长在一起的表哥,濮阳,你能不能不要想这些?”
虽然她一脸的理直气壮,但是,濮阳宗政还是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的睁开,接着,就是缓慢的摇头:“不是,你明白的,不仅仅是这样。”
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两人的视线仅仅交汇了片刻后就分开了。而濮阳宗政,不仅仅掉转了视线,连身子都转了过去,似乎是打算出去。沈蝶烟看到这种情况,虽然知道这时候自己再说话只会让情况更糟,但是,她还是不能这么让事情过去了。
沈蝶烟踩着地上的绢布只用了两三步就跑到了濮阳宗政面前,她伸出手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出去,这样下去,我们只会吵起来。”濮阳宗政冷静的说。
“这件事情你只要答应了我,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跟你吵闹?”沈蝶烟大声反驳。
“为什么要我答应你,而不是你答应我?”
“濮阳宗政,你这样太过分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无理取闹?”濮阳宗政皱眉,他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烟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不能再雪上加霜,“好,既然你说我无理取闹,那能不能让我出去冷静一下?”
“濮阳宗政,我只是让你救回他一命,你别忘记了,你还欠了他一世,要不是你,梁大哥那一世怎么会落了那个下场?”沈蝶烟伸手去抓濮阳宗政的手腕。濮阳宗政下意识的想挥手将那只手甩到一边去,但是刚举起来就忍住了,他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开沈蝶烟的手指。
“是,我没忘了梁子铭的那一世,可是你也要考虑清楚,你究竟为什么要救他,沈夫子还剩下三年的阳寿为何你没有替他考虑,却这么在乎赵忧钧?烟儿,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我绝不会插手,即便让你恨上我。”
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离开的背景,忽然抓起地上的绢布朝他的方向扔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欢叶一直守在门口,从刚才开始,那个绢布、那个赵忧钧的名字刚刚冒出来的时候,事情似乎就开始朝着一种诡异的方向的展了,也许这是注定的事情。她就站在门边,同时将奈何殿的几位请了出去,或者就是让她们离的远一些。欢叶能听到屋里两个人的说话声,明明她都已经听明白了宗主大人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夫人就不能揣摩着宗主大人的意思说话?
濮阳宗政走出去的时候,欢叶立刻就迎了上去。濮阳宗政朝她做了一个颜色,示意她进屋去。欢叶却跟了上前两步,小声的说:“宗主大人,夫人那边,您——”
“进去,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让烟儿自己想明白。”
“宗主大人,奴婢不敢多嘴,只是有些事情要向您禀告。之前奴婢陪着夫人在临月小榭附近,结果却在湖边遇到了钟离殷大人。那绢布就是钟离殷大人交给夫人的。”
欢叶话虽然没有说透,濮阳宗政还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钟离殷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临月小榭,即便是送个礼什么的,也该是钟离殷交给自己才对。他这么做,不出点事情还好,像是现在,濮阳宗政不怀疑到他身上才有鬼。
濮阳宗政摆摆手,随即一字不吭的就离开了。欢叶看着他的背影,立刻就琢磨到,也不知今晚宗主大人会留在哪里。难得夫人恢复了记忆,两人才热络一会,那个赵忧钧就冒出来添乱,宗主大人连夫人的手都没有捂热呢。这样闹下去,也不知道宗主大人究竟什么时候能进夫人的卧房。
欢叶想了一会后,也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