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招呼那推开门的少年,大家都有些发愣,但那少年也未在乎,只看着萧战走进门来。
“扑通”
“咚!”
少年跪下,磕头,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儿子萧炎,拜见父亲!”
萧战早已愣住,身为一族族长的机灵巧变和威严庄重早已不复存在,话语竟都有了几分颤抖:
“是…是炎儿吗?”
如果是萧鼎萧厉回来,萧战不会这样,因为他们是大孩子——不,是成年人了。
萧家的年轻人闯荡天下,还是他萧战的种,他只会开心骄傲。
但萧炎不同。
尤其是看到记忆里那个给自己搓背都费劲的儿子,如今却和自己差不多个头时,萧战心里全然不是滋味。
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不知道这么些年,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那年迦南学院来信告诉自己,萧炎天赋太好,在学院埋没了他的天赋,给萧炎送到中州丹塔去了。
萧战那晚自斟自饮,难得喝大了,闯出去逢人就乐呵呵地喊叫:
“我家炎儿可了不得,迦南学院都不够教他,给他老爹我长脸呐,真他娘的长脸!”
可没人知道那天晚上,萧战流泪到几时才睡;
更没人知道,此后的多少个夜晚,萧战在夜深无人时悔恨内疚自责。
他自责,责怪自己没本事,让儿子得跑出去才能学到东西;
他内疚,愧疚于能力不济,能给儿子的支持微乎其微;
他悔恨,埋怨自己怎么那么狠心,那孩子打小就没了娘,自己怎么还能狠下心让那么小的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迦南学院已经够远了,怎么还把我儿子往更远的地方送啊?”
“中州在哪里,丹塔又是什么?他们能照看好我儿子吗?”
“那里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啊,我儿子遇见事了谁能帮他呀?”
“他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挨饿受冻了怎么办?”
“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