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末的那顿饭用完,灾民们几乎是饿着肚子开始了下晌的活计,还没到申末,大多数的灾民都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
修建进度随之减慢了下来。
眼看着势头不对,衙役赶忙跑到楚锡林的跟前,神情焦急的回禀此事。
楚锡林倒是不以为意,一脸鄙夷,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都什么光景了,他们这种人,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还在这挑三拣四的,不愿意干就滚蛋,有的是人打破头来做这份工!”
此言一出,衙役都惊呆了。
都说武德司的人个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这次他可是见识到了。
眼前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会昏招频出!
再这样下去,不但收容所无法如期修建完成,还有可能激起民变!
可衙役们谁都不敢先说话,只面面相觑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劝说。
好言难劝寻死的大官!
他们这些人,还是安生干好小吏的活计吧。
申末时的那那顿饭,肉菜未变,可依旧是每个人只能拿一个馒头。
灾民们拖着疲惫不堪,又饿又累的身子领了饭菜,一边吃一边抱怨。
吃完了申末的这顿饭,灾民们还要再做数个时辰的工,一直到戌正才能收工。
以往的时候,这几个时辰还算好熬,可今日的这几个时辰,却着实煎熬的很。
天冷,又饿,又累,简直是饥寒交迫,比当一个坐吃等死的流民时还要难熬的多。
灾民们渐渐的有些乱了起来。
甚至有些胆子大的灾民,没到收工的时辰,便趁乱离开了。
戌正收工时,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多少灾民了。
楚锡林的脸色阴沉似水,看着几乎没有什么进展的收容所,气的暴跳如雷:“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明日这些偷奸耍滑的灾民,一个都不能留!”
衙役们面面相觑。
这些做工的人,都是灾民里最为身强体壮的,一个都不留,那可就没人能干活了!
一个衙役大着胆子说道:“大人,这,这怕是不妥当,若是,若是不用这些灾民了,那就,无人可用了。”
楚锡林长眉一轩:“怎么可能?据我所知,汴梁城里现在灾民无数,怎么可能无人可用?”
衙役支支吾吾道:“大人有所不知,灾民里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能做工的青壮年实在没有多少,搭建收容所的活计都是重活,青壮年干起来尚且费力,老弱病残就更加做不了了,如今,如今大人又,又减了伙食,恐怕就,就更招不到人手了。”
楚锡林冷笑了一声:“我倒不知道了,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几时也不好找了?明日就照我说的办,我看谁敢闹事!”
衙役吓得满头是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做工的灾民回到暂时的容身之地,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