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李剑鸣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剑聆,他听到了李剑聆的颤音。
此前他从未见到过如此的李剑聆,哪怕是面对比面前统领尸妖更强大的敌人。
他想起了六年前,当时实力完全不够看的李剑聆曾有面对屠人千也向前跨出一步并拔剑的勇气。
统领尸妖一手斜持一剑,慢步而来。
“你先走。”李剑聆突然说,声音中的颤音更加明显。
“你全力施展云雀摇,我们未尝不能一起走。”李剑鸣不解。
李剑聆深吸一口气,凛然看向统领尸妖,那尸妖一步一步而来,仿若踩在李剑聆的心脏上。
李剑鸣毫无来由地觉得李剑聆的心乱了。
“我打不过他。”李剑聆仿若在突然间下定了某种决心,“但是我不会走。”
“不会。”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大坪外侧的立柱上,一黑影悄无声息地站立。
“有点意思。”姚慎叼着一根辞幽花草叶,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突然想到了李三笑与他讲了一些清潭的往事。
“李剑聆的母亲死于尸妖之手。”
“死于尸妖之手?六年前的漫雾野战役有尸妖出现?”
“非也。上任潭主李洗有两任潭主夫人,第一任潭主夫人是李剑聆的亲娘,在十四年前的清潭妖祸中丧命,李剑聆当时才三岁半,亲眼见到了母亲的死亡。而后再一年,新一任的潭主夫人出现,那时新潭主夫人便已然怀胎十月,马上便生下了李剑鸣。”
“你是说死于尸妖的是第一任潭主夫人,李剑聆的亲娘。”
“正是。”
“如此看来,那李洗倒真不是个东西,妻子才死了一两个月便有了新人。听闻第二位潭主夫人的姿容乃倾国绝色,当真?”
“她确实配得上如此的评价。”
姚慎在回想中突然回头。
遥隔三四里,他看到一栋高楼上,有一个人影。
姚慎看不清对面的脸,但能认出那标志性的四轮车。
对方也在看他。
姚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风中残留着低语。
“找到你了。”
“去守潭阁做什么?”
“那里最安全,也只有潭主能解释现在的局面。”
“尸妖吗?”李剑鸣问。
李剑聆的步子顿了一顿,“你知道了?”
“只知道它们叫尸妖。”
李剑聆的眸子晦明变化,不再说话,二人踩着屋舍房顶,朝清潭城最高建筑疾驰。
李剑鸣在李剑聆的背上,看着李剑聆的后颈,体会到了一种遥远而熟悉的感觉,他在清潭时,他们都是如此相处,记忆里的李剑聆一直带着和煦的笑容,是一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兄长。
而六年南照王府时光后,再次见到李剑聆,他却仿若变了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
屋舍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恐叫声,李剑鸣不再多想,往下看去。
不看不好,一看到下面的情景,李剑鸣冒出了冷汗。
熹微的月光下,清潭城各个大街小巷,无数巷弄中,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在肆掠疾驰,将每一个狂奔的人撕碎。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郁到粘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