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二的时候,经纪公司安排给她的活动骤然间少了起来。
同公司大她两岁的同事在洗手间里提点了她一句:“你推掉的活儿,后面接手的可都是小钟……我要是老板,当然也愿意用乖巧又省事的。一件衣服而已,谁穿不是穿。”
有那么两三次,合作展商拿过来的衣服轻薄短小,接近情趣内衣的尺度。
衣然借口身体不适,推了一次又一次,公司的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的不愿意,也没多说什么,只暗暗减少了她的工作量。
最长一段时间,她有两三个月没有任何的工作安排。
而人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来自社会和现实的鞭笞。
事情以衣然的低头妥协结尾,过了几天,她接到新的工作。
无非是陪人几杯酒,姿态放低,才能消了小魏总心头那口气。衣然在饭局上捏着酒杯,来者不拒,时不时扫一眼小魏总的脸色。
他从头至尾都眼神冰冷,只面对主位上的那个中年男人才有笑意。
两个人对她的态度说不上轻慢,但也绝对不算客气——那种傲慢的上位者姿态,仿佛她是笼中雀。
人进洗手间的时候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那时候,衣然的脑海里飘过很多个男性的身影,班上硕果仅存的两片绿叶,之前认识的美术系学长……最后意识停留在今天下午看到的朋友圈内容里。
那个有意无意帮过她几次的冒失少年说:【章臣这水平不行,比高中时差远了。】
她还记得他的手机尾数,0520,虽然一次也没有打过。
手指都在发抖,还是编辑了消息发出去。
这是陈家小少爷最意料之外的一条消息,无论是内容,还是落款人的姓名。
里头甚至还有几个错别字,他也没顾上理会,只回了六个字,【撑住,马上过来。】
章臣今天开了车过来陈慕舟的学校玩,和球场上的其他人打了一场三人篮球赛,以微弱优势取胜,正讨论着去哪吃东西。
而陈慕舟之前开了跑车去郊外玩,意外被人蹭了下。几千万的跑车,据说钣金加上原厂油漆,保守估计维修费用超过百万。
好事路人po了一段视频到网上,事情发酵了,陈柏贤才被人告知了这个消息,气得当场没收了他所有的车钥匙。
现在,他连闯三个红灯,一路风驰电掣开去了短信里发过来的地址。
他苦中作乐地想,现在他没车了,看他爸能没收什么东西。
……
车厢里发生的事情似一场情色电影。
狭小空间,滚烫肌肤,以及粗重的喘息声。
车里的光线不足,更显昏昧。
衣然的思绪跳脱,原来没有隔着校服的他的胳膊,是这个温度。
好像比那个台风天还有热一些。
但又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身体里的药物的原因,她的热传导到了他的身上。
她从前听模特朋友面色暧昧的讨论在车里的感觉,方寸之间,难以腾挪,动作受限,但也因此更加靠近彼此,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彼此。
第一次是在驾驶座上,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座位往后放倒了一点,陈慕舟一动,她就忍不住挺直了腰身,头碰到车顶。
他抬了头过来看她,问:“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