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的银光冲天而起,在头顶凝成一个旋转的光球,九道星光从阵眼窜上来,像九条银链拴住光球。
血煞的动作僵在原地,他抬头盯着光球,腐烂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不可能……这破阵早该失传了!"
"没失传。"我抹去嘴角的血,把最后一口灵力吐在石碑上,"因为有人记得。"
光球突然加速旋转,我听见光膜裂缝里传来刺耳的尖啸——那是虚无界的气息被封印挤压的声音。
血煞疯狂地挥鞭抽向光球,可黑鞭刚碰到光罩就冒起青烟,他的手被灼得滋滋作响。
温尘的剑抵住他后颈,这次没留半分余地:"退。"
血煞突然转头冲我笑,腐烂的右脸裂开一道深口:"你以为封了通道就赢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虚,身影开始透明,"真正的入口在灵脉最深处,等死气浸透整个秘境……"他的话被光球的轰鸣截断,最后只余下一句嘶喊,"你们会求着放我们进去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彻底消散。
黑雾像被抽干的水,眨眼间退到光膜边缘。
我扶着石碑滑坐在地,左肩的死气终于不再翻涌,可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拆了重拼过。
温尘蹲下来,指尖拂过我额角的汗,冰灵锁的寒气裹着药香涌进来——他不知何时往我嘴里塞了颗养元丹。
"萧师姐!"紫菱跌跌撞撞跑过来,珊瑚珠早没了影子,发梢沾着黑灰,"你没事吧?
明心说他看见血煞的影子往灵脉深处去了!"
青风长老咳着走过来,护镜上的腐蚀斑更深了:"小友,老臣刚才查探阵眼,发现灵脉底部有被挖开过的痕迹。"他掏出半块焦黑的玉片,"这是从地缝里捡的,像是传送阵的残片。"
空灵仙人不知何时站在光膜前,他道袍上的裂痕里渗出金光,听见动静转头一笑:"看来那位血煞大人没撒谎。"他指尖轻点光膜,被封住的裂缝里渗出一缕黑气,"这封印只能挡百年,可虚无界的手,早伸到灵脉下面了。"
我接过青风长老的玉片,残片上的纹路让我想起《镇魔录》里的"逆星阵"——那是连通两界的禁术。
温尘的手覆在我手背,冰灵锁的凉意顺着血管漫到心脏:"明天去灵脉深处。"他说得轻,却像块压舱石,"我陪你。"
紫菱蹲下来帮我理乱发,她掌心还残留着火符的温度:"我也去!
上次在药庐你教我认的灵脉图,我可都记着呢。"
青风长老把铜铃碎片收进袖中:"老臣虽老,探地脉的本事还在。"
空灵仙人转身走向药庐,道袍扫过的地方,黑雾退避三尺:"我去查查古籍阁的残卷,说不定能找到逆星阵的解法。"他顿了顿,回头时眼里的金光更盛,"小友,你掌心的印记,该去问问它的来历了。"
我低头看掌心的淡蓝印记,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那纹路和石碑上的"九曜引星纹"一模一样。
风卷着残留的黑雾掠过,我突然打了个寒颤——血煞消失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灵脉深处的传送阵残片,掌心突然出现的印记,还有石碑上那句"星石归位时,方见真相"……
温尘扶我站起来,他的体温透过大氅传过来:"先回药庐。"他低头替我系好被黑鞭撕开的衣襟,"你需要调息。"
我望着逐渐消散的黑雾,听着远处药庐传来的鸡鸣——这是秘境里百年未见的生机。
可紫菱攥着我衣袖的手在发抖,青风长老咳嗽时掩着嘴的帕子上有血,温尘剑鞘上的冰纹比平时更深。
我们赢了这一仗,可真正的战场,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