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排在末尾进地道进得磨磨蹭蹭的马匪,他最开始以为自己被地窖里的浓烟熏得眼花,不然他怎么会看见火中虾米一样的人在动!
他心里倏然一颤,回头的次数加快,接着他就发现自
()己不是眼花,火中黑色的人形在蠕动,像是婴儿般在火焰中扭动。
马匪看得瞪大了眼睛牙齿打颤,最终他亲眼看着火中焦黑的人形做了起来,那东西摸索着想要从水缸中爬出。
哪怕是地窖里此刻烟雾弥漫,马匪也看得清楚,他看见那黑乎乎的人手上、身上还在往下掉着焦黑的皮屑。
忽地咚咚两声闷响,马匪又看见那黑色人形的腔子里像是掉出了什么东西。
不、不会是内脏吧?
可要是人被烧焦了,腔子里内脏都掉下来了,那人还能活吗?
还是他不是人了?!
“你、你别过来!”眼见那东西快要从水缸里爬出来后,这个马匪哆哆嗦嗦地爬进了地道,连刀都丢在了身后的地窖了。
他一路惨叫着往地道里爬,倒是把爬在他前面的马匪们吓了一跳。
就连胆大的黑痣,在黑暗狭窄的地道里都被身后同伙的叫声吓得手抖,差点一个用力,鼻子里呼出的气就把油灯给灭了。
他回头大骂:“叫魂呢?!叫叫叫叫你娘,后面是怎么了?!”
黑痣停在地道中等待身后人的传话,他才知道最后一个马匪看见了的诡异画面。
这个消息让黑痣心里发凉,忍不住就在心里问自己,难不成他们这伙人真的见鬼了?
还是城中死人的魂魄在作祟!
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爬不回去,或者说黑痣觉得他身后的人就算能回去也不愿意回去。
想着鬼爬脏话,黑痣开始用着最大的音量最凶狠地气势,嘴上将汉人蛮族的种种诸多脏话叫骂出口。
还别说,这样骂一骂后,他反倒不害怕了,喊着身后的人让他们别掉队继续爬。
直到爬到看见人的地方为止!
他的胆子倒是大,可其他马匪却觉得阴暗窄小的地道中阴风阵阵,冰冷的地下温度,让他们感觉自己身上鸡皮疙瘩狂冒,怎么搓也搓不下去。
突然就在他们爬了有一会儿,前方地道中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在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摩擦。
是跑得慢的汉人吗?
黑痣加快自己爬动的速度,飞快爬过一段距离,他跳进了一段稍微宽阔些的地道,冒着腰垂着头站立。
他看见前方地道壁上的洞口中女人的裙摆和她露出的绣花鞋的一角。
黑痣快步走过去,丢掉刀,用右手抓住女人的小腿向后一扯。
他用了力,却没想到自己没扯出女人,反而使她往前方黑暗的地道中一缩,就像是一条蛇钻洞般,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处。
黑痣手上只留下了一只白色的绣花鞋,他轻轻一捏,这鞋子就碎在他手中。
他茫然地问:“这鞋怎么那么脆?”
前方女人消失的洞口处留下了一滩红色的鲜血缓慢地向外渗出。
这血多得颜色深得不像是活人血的颜色。
这时最后一个、也是在地窖里被吓着的
那个马匪他惊恐地对黑痣(),说:那是纸做的鞋啊9()_[((),黑痣!”
黑痣不解:“纸怎么了?树皮、鱼皮也能做衣服、鞋子。”
心里越发慌乱的马匪向他解释:“纸做的衣服鞋子都是汉人做给死人的东西!活人是不用的!”
汉人都说蛮族风俗诡异,殊不知有些汉人的习俗在蛮族心中也是奇诡无比。
马匪们彼此围在黑痣身边,他们警惕盯着前后的两个洞口,觉得双腿打颤。
前方有行踪飘忽的‘死人’,后方有看不见的脏东西,人对未知的东西进行想象后,恐惧便会在心中飞速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