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眼中缓缓流下两行泪水,爬过脸颊,落在萧然的肩窝里。原本对她满心的鄙夷、痛恨,随着这泪水渐渐的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同情。实在是想不到,原来在这朱墙金瓦、富丽堂皇的紫禁城里,一个不得宠的秀女,遭际竟是如此的悲惨,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然便是后来主宰一国命运的慈禧太后!
萧然一时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伸出手去,轻轻的替她拭去湿湿的泪痕。兰儿抓住他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时我就想,就这么死了也好,省的再受这无休无止的煎熬。可是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心里又觉得不甘。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偏偏让我受这样的欺辱?我只想吃的饱一点,穿的暖一点,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么?
“后来,我想通了一个道理:想在这皇宫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做一个强者,必须出人头地!我就对着这面镜子,告诉自己说,不,我决不能就这样死掉!我要学会忍耐,努力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我得了势,那些从前欺负我、给我白眼的太监宫女,那些嘲笑我的妃嫔,我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报复!”
兰儿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却透出深深的怨恨。萧然忽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平日里对太监宫女那般苛责狠毒,事实上,在经历了整整三年的炼狱一般的生活,她的性格已经变得扭曲了!
世上大奸大恶之人,又有多少不是被生活的不幸逼出来的?……
如果以后,有我在她的身边,她还会变成那个荒淫暴虐的慈禧太后么?……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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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真的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大病一场,我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咸丰五年,我结识了皇上身边的太监小安子,为了拉拢他能为我所用,我不惜自降身份,与他结拜了干姐弟。小安子真的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有一回皇上在乾清宫,身边没有人侍驾,多亏小安子,一力撺掇皇上,让他召幸了我。只那么一回,我便抓住机会,打动了皇上的心。再到后来,我怀上了龙种,一步步从一个到处挨人白眼儿的秀女,爬到了贵人,懿嫔,懿妃,贵妃……从那时起,我知道,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兰儿了!”
说到这里,兰儿顿了顿,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萧然的脸颊,喃喃的道:“到现在,九年过去了,我便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回想从前受过的委屈,遭过的罪,就象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但是这些话,从打进宫以来,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小安子,甚至是弟弟妹妹,还有我娘,我从没有跟他们提起过。萧然,在这么大的皇宫里面,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一个人,就只有你,你知道么?”
“为什么?”萧然的声音有些干涩。
“因为我们很相像。”兰儿凑过嘴唇,在他唇角温柔一吻,然后轻轻贴着他的脸庞,道:“你的身世,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们都是在夹缝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人,都经历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能够走到现在,又能够让我们在这里相遇,你不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么?”
“这,也许吧……”
“萧然,你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看到你,就象看到我自己一样。你知道么?能遇见你,这是老天爷给我最大的恩赐呢。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踏实。能这样躺在你的怀抱里真好。小三子,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也不图你别的,只求往后,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陪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么?”
说这话的时候,兰儿像是在呓语一样,闭上了眼睛,眼泪又无声的流了出来,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萧然的嘴角,有一种咸咸的味道。萧然知道,他的心已经开始渐渐的乱了。
“兰儿……你,真的愿意跟着我么?”
“恩。”
可是……似乎总是缺少了一些什么。什么呢?萧然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就在他若有所思的时候,兰儿弹性十足的身子偎了过来,饱满莹润的胸脯软软的压在他胸膛上,缓缓摩挲着。不知不觉的,那两个娇嫩的蓓蕾又有了变化。兰儿的喘息再一次沉重起来,身子不停的扭动着,蛇一样的缠在他身上,火热的唇在他脸颊、脖子上游离。“萧然,要我……”
第九十五章 兰儿的毒瘾(上)
果说从前对慈禧一直抱着一种反感和憎恶,那么现在娇柔妩媚的叶赫那拉兰儿,萧然的心里似乎又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对她从前遭遇的不幸感到同情,还是因为同是从逆境中走出来而引起的共鸣?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萧然自己也有些懊恼。他知道,兰儿的那一番话已经或多或少的打动了他。走出长春宫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折腾了也有半宿,这时觉得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兰儿在床上的勇猛顽强,颇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这娘们,老子玩3P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萧然悻悻的嘟囔着。
累归累,细细一回味,这一番**倒真个令人**。跟她一比,雨婷几个便显得太青涩了,难怪有经验的男人宁可不要少女,也要去找熟女,想想还真有道理。人都说娶老婆就要娶床上的荡妇,估计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正这么瞎琢磨着,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极低的呻吟,象是憋在喉咙里似的。萧然一时好奇,蹑手蹑脚的望前走去,却是个背静的墙角,有一株合抱的大柳树,后面隐隐约约的两个黑影儿,一上一下。只见上面那人正发着狠,拽起两个拳头,没头没脑的一通乱打,一边打一边低声骂道:“贱货!舒服么?”
“好舒服……哎哟,别,别打脸,该给人瞧出来了!恩……”
靠!原来是这两个家伙!萧然低喝道:“宝子。给我滚出来!”
两人都吃了一惊,忙从树影儿里出来,借着灯光一看,正是宝禄跟安德海。宝禄也不正眼儿瞧他,气哼哼地道:“哼,原来你还认得我呀!”
萧然听他这话不是味儿。奇道:“小王八蛋,又发什么神经病?”
宝禄这顿拳脚也真够狠的,揍的安德海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请了个安。这厮见了萧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怕的不行,想要开溜,转眼瞧瞧宝禄。又有些不舍。宝禄照屁股就是一脚:“滚!贱货。”安德海也不敢搭茬,赶忙一手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去了。
宝禄这人脾气向来极好,很少使性子,萧然越发觉得奇怪,道:“到底怎么了?谁招你啦?”
“没人招我,我自个儿跟自个儿憋气,成不成?”宝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低声道:“哼!自己做的那劳什子事。还好意思问!”
“我?我做什么了我?”大半夜的发的哪门子疯?”
“对,我发疯!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在这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站的腿都直了。还骂我!”宝禄越说越气,伸手望长春宫一指,连珠炮似的道:“那主儿是什么人?她的脾气秉性,平日里为人怎样,你不知道么?别人碰了也就罢了,她你也敢沾!她是明摆着在拉拢你,你不知道么?小三子,你裤裆里那玩意。真地就管不住了么?”
“靠,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小安子都告诉你了?”
萧然这才明白宝禄的心思。那是在替他担心,怕他在兰儿的身上惹出什么麻烦来。毕竟兰儿的心机跟手腕儿大伙都见识过,应该说。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萧然笑着拍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