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衣服,依旧还是向那夜里走了去,心中默默安慰,不管什么事,总要把肚子填饱了才好。
一路倒是相安无事,就是半路跳了只野猫来,惊得我心猛得一跳。摸到膳房里,连灶头都是冷的,心里纳闷起来,平日里不管多晚,总会留个火,备着不知哪里的主子突然兴致上来,要这个那个的。
四处找了找,居然给我寻着了一盘子的糕点,就笑嘻嘻地抱着坐到门口去吃了。闪神看见一包荷叶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辛垣一起吃饭时,打包了的南瓜饼。天寒地冻的把它冻了个结实,却是没坏,还觉得有隐隐的香味。
啧啧赞叹那酒楼的厨子技艺非凡,依旧把那荷叶包也顺手带上,连着其他的糕点,都要拿回屋里去了。
肚子里有了些东西打底,这回去的路走得就没有那么怕了,一边哼着曲子晃荡,一边摸出个绿豆糕塞到嘴里,嚼了两口还没咽下去,就见得前面茫茫夜色里,一袭素白的袍子翩然飘去,随着夜风微微飞扬,身姿悠然,婉若惊鸿。
我惊得心头一凉,飘那么慢,总不能是轻功的,夜路走多见了鬼了,它没看见我吧?它刚才没看见我吧?
还僵在路上,也就转眼的时间,打杀声骤起,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好些人来,衣卷风尘,手携利器,冲着那鬼影子追杀,当头的维晚狰狞大笑:“你当就由得你自由出入?”她身后众人纷纷应和,呼啸而去。
还是一转眼的工夫,一群人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般,还是一般清冷,明月幽幽,夜风魍魍,就留我一人在路上,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南瓜饼,嘴里含着块绿豆糕。
顿觉口干舌燥,卷了卷舌头想要咽下去,却被人从后面一撸,带着从地面上飞起来,轻轻落在一旁枝头上。
我一惊再惊,将手中的灯笼都掉了也不说,一口气不顺,那块绿豆糕要下不下地哽在我喉咙口,这是正经噎住了。
我心急如焚,给谁劫了没关系,要是被一块绿豆糕噎死,才是丢不起的人。
还来不及挣扎,身子给人一带转了过去,那人似嗔怨,叹口气:“偷吃也能噎住……”说罢俯上身来,渡了一口气与我。
我只听那一句话,浑身好似给雷劈中了一般,动弹不了,似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喉头一滑,勉强将那东西咽了下去。
一顺畅,我便急急吸了几口气,他觉着了也是知道我无碍了,却不离开,依旧是贴着我的唇,却慢慢地探入我口里来。
我心中顿痛,揪紧了他的衣裳,往他身上靠去。
他像顿时失控了般,死死抱住我,托着我的头用力吻,将我抵在树干上,轻轻地蹭。
他说:“小若,我好想你,小若,小若……”
我心中顿时一溃,瘫在他身上:“若即……”
一带江山如画,风物向秋潇洒
他在我的唇上留连不去,话语模糊:“来得迟,你可等急了?”
等?我从未想过你会来……
是为了我来的么……
胸口猛烈地疼起来,好像将那么长时间的思念连根拔起,一片血肉模糊。
原来不是看开了,不是看死了,还是期待的,明知不能,明知不会,一边如此清醒地笑着,一边还是绝望地,沉默地期待着。
这份期待太久,被埋得太深,以致当它果真来临,果真实现的时候,手足无措,欣喜若狂,这些都不足以形容。
只是一击即中。
只是这样一下,敲在心里最容易疼痛的地方,最难遗忘的地方。
他似是不解,唇轻轻压在我的眼上:“乖,莫哭……”
我眼中其实干涸,只是抵着他的身子不断地颤,听了这话,却笑起来,若即,你难道是果真不解么。
最懂我的人,一直都是你。却为什么每每我看你,都看不透,猜不准。
身后却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此时此地,左护法还能花前月下,真是羡煞众人,奴家倒也嫉妒你那怀中女子了。”
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维晚超级变身了,又想她白天连话也不多说的冷淡样子,不由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