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没接话,棉签头沾了黄豆大的透明膏体,“手伸出来。”
“我自己能涂。”
“你但凡自己能涂,不会我把凝胶给你一上午了,刚才瓶盖才开封。”
程澈视线瞥向别处,还在自己找理由,“学习太忙了,一时没想起来。”
郁松看着他因撒谎而颤抖的睫毛,也不和他争论这些,握住他的手腕,顺着他的话说:“你赶紧涂完早点学习。”
程澈只好乖乖地伸出手,只是棉签尖刚碰到疤痕边缘,他手指就无意识缩了一下。
郁松立刻停住动作,喉结微动,那道疤比他想象的更长,从虎口一直爬到腕骨凸起的地方。
“还疼吗?”
程澈不在乎道:“都多久了怎么可能还疼,就是有点痒,在长肉。”
“我会轻点的。”
棉签重新落下去,沿着疤痕走向慢慢推,胶体抹开变成一层水光。
郁松眉毛不自觉紧皱,指下的动作却轻得不能再轻,手指蹭到疤旁边完好温热的皮肤,程澈想要缩回手,郁松却握住他的手腕。
“等会,你乱动会把药膏蹭掉。”
“你说得好像我是三岁小孩一样。”程澈不服气。
郁松眼皮轻掀,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回答了程澈的答案。
程澈抬腿想踢郁松一脚,郁松预判他的动作躲开,“说你三岁都多了。”
“别乱动了,安静等个十分钟。”
程澈气得牙痒,郁松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现在还要管他。
“你再不安静点,我就跟云清说,让他看下他爸有多幼稚。”
“……”
“你每次都一个招一直用。”程澈鄙视他。
郁松才不管别的,“有用就行。”
“看会古诗词,等会好了喊你。”郁松把语文必背古诗词递给程澈,自己坐在旁边。
程澈愤愤地拿过古诗词,郁松在一旁坐下来,静静看着程澈手掌。
骨节分明但却不粗大,手指修长流畅。指腹有一层薄茧,指甲盖透出健康的淡粉色,手背的青筋会在用力时微微凸显,腕骨突出,打球时攥住球拍的手腕一动,便能打出一击漂亮的绝杀球。
郁松冷不丁冒出一句,“涂药后疤痕会慢慢淡掉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给程澈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程澈听到这话,眉梢扬起,“是你先不安静的啊。”
“幼稚。”
“我幼稚?”程澈不可思议地问。
“不然我还要夸你成熟?”
“我……不跟你吵,你等着比赛吧。”
“你明天第一场和谁比啊?”
“七班一个体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