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正是在唱歌的那个演员,我认识他,参加过去年一个很有名的选秀节目,学民族舞的,拿过很多大奖,听说现在去演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点头,团长接着说:“他学历是假的,家庭背景也是假的,脸上也动过刀子,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能火么?”
“为什么?”我迷茫的看着团长。
团长笑着指指自己脑袋,“够机灵,让他做什么不用明说,一点就透。”
我还是不懂,他调了杯酒,喝一口问我:“你是GAY吧?”
我脸上一热,“您……您怎么知道?”
团长没有回答,只是很有意味的笑笑,很久才说了句题不对意的话,“我混文艺圈也有些年头,别的没有,就是交下了不少朋友,我想你应该也不想一辈子当个小团的主持,或者是没有名气的情感DJ吧?”
团长说完拿着酒杯去另一个新人那里聊天,剩下我坐在那发呆。
他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小团体也会有潜规则?
我抱着果盘默默向边上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点估计景焱已经快回家了,这种事情如果让他知道,非得弄死我不成。
临走时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哗啦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团长和前辈们先走一步。我搓搓胳膊,准备往雨里钻时被俞言,也就是跟我一起应聘的男生叫住。他抿着嘴,把我拉到一边,问:“刚才团长跟你说了吧?”
我一愣,点头。
他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没什么野心,熬过实习期,一个月固定拿那些工资,能养活自己就行。”
“这样啊。”俞言若有所思的长吁口气。
他年纪比我小,看样子也就是应届毕业生,刚入社会而已,如果是第一份工作就遇到这种事,不知该算是幸还是不幸。
我反问他:“那你呢?会不会跟团长……”
“不……不会的!”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慌慌张张的打断,脖子往上红了个透,使劲儿摇着头,挺尴尬的说:“我当初学播音是为了自己的爱好,我不会靠这种方法上位来玷污自己的梦想,我今年才二十岁,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拼,我想靠自己。”
他说着说着慢慢放松下来,嘴角挂上一抹笑。
我忽然想起,我过去比他小一点时,似乎也是这样的想法,因为年轻,所以无所忌惮,认为未来无所限量。可看看现在的自己,比当时比又能好到哪里,而当年的梦想,也早就遗失在角落无人问津。
俞言把自己的伞塞给我,笑着冲进面前的雨幕,融进一片茫然的夜景。
我笑笑,到路边打车回家,雨下的太大,加上有风,即使撑着伞全身也被淋得湿漉漉的。我拿着钥匙开门,里面一片黑暗,到处都是冰冷的,没有生气。
我靠着门板喘了几口粗气,莫名的很难过。这里真的是我的家吗?
我蹲下来抱住自己,头发上往下滴着水,我把脸埋进膝盖里,回想近日跟景焱的争吵,回想自己过去放弃的一切,不由抽泣不已。
难过至极,身上被蒙了块浴巾,一双臂膀拥住我,怀抱依旧很暖。
“不是说了不让你去,一会儿看不住就又溜了。外面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我去接你,活该冻感冒!”景焱半跪在我面前,语气还是硬邦邦的。
我抬眼看他,因为没开灯,轮廓看不太真切。他打横把我抱起来扔进浴室,关上门说:“你先冲个澡,我有事跟你说。”
浴室的灯光很刺眼,我很少看到景焱这种表情,平淡中带着几分严肃,细看起来又夹着点无措。
总之,很奇怪。
洗澡时又吐了一次,泡在热水里更加迷糊,我有点后悔,应该少喝点的。毕竟这份工作,我怕是做不来,现在再怎么努力,显得像个小丑。
我正发呆,景焱拿着睡衣直接开门进来,什么话都没说,站过来帮我擦身体。我觉得别扭,刚一伸手就被他瞪了一眼,怯怯的收了回来。擦到手腕上的疤时,他怔了怔,很快把睡衣给我穿上,我自己套上裤子低着头,完全不懂他的想法。
他张张嘴,沉默一阵,说:“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了,也别再做这种傻事,死了的只会让人同情,没有任何意义,你也得不到什么。”
景焱先一步出去,我懵了会儿,跟在他后面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