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进来的那个蒙面女子当是不会说话的哑娘,专门被派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掐着时间给她喂药。
给她灌的药有两种,装在瓷瓶里的液体是能让她昏睡的药,而另一种药丸她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吃下去似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这几日也有出去的时候,虽一直有人监视跟随,没有人同她搭话,可她也能猜得到——
他们在向京城的方向走。
她记得来的时候,除去在扬州停留的那一日,总共也不过行了七八日的路程,他们后来走的水路,应当是要比陆路快些,应当再过一两日便会到了京城。
可卫明姝没想到,就在当晚,马车停了下来。
再次醒过来,已是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躺着的床倒还算整洁,只是身上盖得被褥亦是潮湿。
如今二月将过,照理说北边也该暖和起来,可为何这里竟是充满寒气?
那女子正在自己床头,对面窗外透进的几缕微光,尽被挡住,一片阴影投落到她脸庞上。
见她醒来,那女子捏起一颗药丸,又准备来掐她下巴。
卫明姝撑起身,“我自己吃。”
这药目前她吃上并无什么大碍,与其被人钳制,被人掐着脖子硬吞了这药丸,倒不如自己来。
毕竟她现在该关心的并不是这些。
这里应该离京城不远,可这些人若是打算谋反,为何又不带她进京城,而要把她关到这里?
这些人究竟是谁?郎君如今又如何了?
卫明姝沉默片刻,随即抬眼,淡淡微笑道:“现在我醒了,姑娘是不是该把那些人口中的‘大人’叫进来了?”
那女子脸上仍是没有动容,收拾好东西,站起身锁上门。
卫明姝长舒一口气,一时脑子极乱,又仔细打量一番周围,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摇摇晃晃起身,走到窗边抬了抬窗户。
窗子也是锁着的。
又在屋内踱步了一会儿,仍是没有人进来。
捧起手哈气,搓了搓手,又躺了回去。
如今她手脚皆是冰凉,如同一块没有温度的冷玉。
这个地方实在寒凉,若她再待到这儿,恐怕不必这些人动手,她自己就会撑不住。
她身上没有带药,上次她几日没服用那玉囊花,便会起热症,也不知还能坚持几日。
还是得尽快想个办法逃出去。
正这么想着,听见房门“吱呀”响声。卫明姝抬眼,便看到一中年男子进了屋子,年龄似和她阿耶相近,身穿道袍,面上和那个女子一样,仿佛一块千年化不开的冰,看不出心底在想些什么。
“敢问真人贵姓?”
“刘。”只说了简简单单一个字。
卫明姝见他这般,知晓同他绕圈子没用,直接问道:“我与真人无冤无仇,真人可否告知为何要将我关在这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