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炯炯炙人的目光朝自己聚来,卫明姝羞赧地低下头,瞧着一地落叶,继续说道:“能有此家风,耳濡目染,当是幸事。”
她所指的幸事,是他之所幸,亦或是她之幸事?
沈轩脚步顿住,一时难以言语。
面前的姑娘向来是在含蓄不过,这话虽仍是说的含糊委婉,却已是难得,足以掀起心中一阵波澜。
不论如何,她似乎都在向他传达一个态度——
她愿意待在这个家。
她能接受沈家便是足矣,滴水可穿石,迟早有一天,他也能让她完完全全认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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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残缺一角,卷云遮住缺盘,月色迷蒙,秋风清爽柔和,长夜静谧而和祥。
卫明姝自净室走出,洗去一日浮尘,身上都舒坦了不少。
不知什么时候起,沐浴过后,男人总会主动贴上来给她擦头发。到后来兰芝竟是习以为常,每日她沐浴出来后,只把巾帕和梳篦交给男人,自觉关门做了甩手掌柜。
然而今日,男人却不在屋里。
他连日奔波,今日比她早些沐浴,想来头发也没干。
如今秋寒露珠,也不知是什么要紧事,竟是湿着头发就跑出去,当真不怕自己冻着?
卫明姝环望四周,确认男人不在屋里,看了眼桌上的巾帕,鼓了鼓腮帮,只好再唤兰芝进来。
她想也没想便敞开大门,却是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此时门口竟无一人侍候,只一股萧条冷风飕飕钻入寝衣领口。
卫明姝整个人打了个哆嗦,迈出门槛的脚又缩了回去,正打算阖上房门,却见着单着月白寝衣的男人匆匆向房门而来。
关门的手悄然松开,给男人留了个门,自己退回里间,披了件外裳,坐在小桌前倒杯热茶捂手。
外间传来关门声,沈轩径直走向里间,那头发果然还未干,单薄的寝衣上浸着水。
卫明姝光看着就觉得冷。
沈轩坐在对面,身上还裹挟着寒气,“刚才出门,怎么也不披件衣裳?”
卫明姝猛地被他质问,颇为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你还说我”
沈轩看她气不过回嘴,轻笑道:“我又不怕冷。”
这姑娘再娇弱不过,周围的人把她像瓷器一样捧着,生怕她磕碰,她自己却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卫明姝一时理亏,只拿起杯子,也给他添了杯茶,“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嗯。”沈轩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捂上茶盏,待到茶水凉了些闷头饮尽。视线顺着她还在滴答着水的湿发下移,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隐入丘壑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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