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的一切都隔着雾隔着风,她不想看。
她只想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幻想星星还在旁边。
会遵守约定,和她一起来上学。
她在无人知道的地方,维持着较好的成绩,因为星星说过了,她要教她jsg写作业。
但是逐渐张开的柏颜露出原本清丽的面容,因为鲜少外出而瓷白的肌肤,狭长的眸,淡漠的唇,凉薄的神情,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变得神秘。
这股神秘在封闭的高中席卷,女生对她好奇,男生对她也好奇。
最终,这种好奇变成一种恶意。
柏颜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孤立,因为她总是冷清清地从教室路过,像是从没有待在这里。
直到那些男生开始掀开试卷故意捣乱,在路边看见了会调侃她的旧衣服和破鞋子。
见她不回后,又会超大声地说出她的名字,似乎想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变一下。
柏颜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从不在意。
她的平静却衍生了对方的恼羞成怒。
他们开始刻意针对她的一切。
柏颜没办法在寝室待下去,她再一次看见被水泡湿的被子后,选择了退寝,去外面租房子。
附近有位好心的老太太,姓裘,见她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就问她要做什么?
柏颜扯动嘴角:“我要租房子。”
裘奶奶把自己的地下室打扫出来,告诉她不要钱:“你住这里吧,我家用不着。”
柏颜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双漆黑眼眸沉沉地盯着她。
一般人看见,只觉得心底发凉,心底腹诽她浑身气质阴冷淡漠。
裘奶奶只是温厚地笑笑:“小丫头,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日子总要慢慢过。”
柏颜哦了一声,后来才知道,这位裘奶奶刚出生便被抛弃,幼年时遭遇战乱饥荒,青年时失去丈夫,壮年时失去儿子儿媳。
现在只有一个孙子和她相依为命。
柏颜听完后,只坐在桌前,沉默地舀着馄饨吃,只是吃着吃着,眼皮有些发热,好像有什么通往心脏,从心底呼啸而过。
她说:“奶奶,我想哭。”
裘奶奶抱着她:“孩子,别怕。”
柏颜躺在她怀里,压在心底深处的东西涌现,她感觉身体里在下着雨,而眼睑滑落温热的泪。
这一年柏颜十六,距星星离开已经五年了。
也就是这年,柏颜把一成不变的头发扎了起来,开始去裘东的烧烤店帮忙。
裘东会给她算工资,每小时二十块。
即使柏颜说不需要,裘东还是照给无误,他梳着落拓不羁的长发,踩着人字拖,叼着烟,戏谑道:“我又不是什么周扒皮,工资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