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晚昂了一声。
柏颜抬起漆黑眼眸,定定地看向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也比你大。”
姜知晚怔然,漂亮的猫眼睁着,在顷刻间没办法把这句话的潜台词琢磨清楚。
见她许久没说话,柏颜放在桌上的手指捏紧了笔杆子,指尖泛着白色:“怎么不说话了?”
姜知晚心跳慢慢加快,生长期还在抽条的柏颜同学格外纤细,比当导演的时候多了几分瘦弱,就像是夏季清晨沾湿露水的雏鸟。
但正在经历蜕变的雏鹰,却依旧能在注视猎物时露出锁定的眼神。
窗外似乎完全没有了声音,姜知晚舔了舔唇角,心间里露出隐秘的欢喜,在危险中又多了几分试探:“那我也这样叫你?”
似是对姜知晚的停顿有所不满,柏颜眉梢一挑,不置可否地瞥着她。
这个眼神像是揪着少女心尖上的花,在心尖上扯动晃荡,连带着心跳都漏了几拍。
姜知晚喉间有些干,声音黏腻又干涩地从喉咙里传出来。
“柏颜姐姐?”
梦中的剧情过于羞耻,姜知晚咬着唇角,却抑制不住蔓延到眼里的欢喜,又清又亮地叫她:“姐姐。”
柏颜眼神一晃,清冷脸庞兀地紧绷,薄唇抿紧,一言不发。
姜知晚不知死活地凑上去,呼吸喷洒在颈侧,细细密密地留下温热吐息,她红着脸叫她:“姐姐,我这样叫你好吗?”
柏颜抵挡不住般往后撤去,被压在椅背上,退无可退,手肘往前伸出,想抵抗,又想拥抱的姿态。
手肘下的试卷全部散落在地板上,大片印着黑色红色字迹的纸张随风偏转。
刹那,教学楼外响起刺耳的下课铃声,窗户玻璃吱吱嘎嘎几乎支离破碎。
窗户确实是碎了,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耀眼的光芒射入办公室内,姜知晚还没来得及听见柏颜的声音,就陷入白光中醒来了。
躺在床上的少女睁开双眼,仰面躺在软软的枕头上,有些迷惘地盯着天花板。
片刻后,她回想起梦里的所作所为,满脸臊红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梦中这些也太热切,太羞耻了吧。
又哭又闹又撒娇的,简直不是自己了。
被子里的蝉蛹给自己翻了个面,忍不住幻想,如果在剧场这样叫柏颜导演,她会是什么反应?
耳朵尖的红意无法消散,头发丝都泛着热。
姜知晚蜷缩着身子,蹭蹭柔软枕头,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怪叫。
窗外阳光溜了几分,就连蝉鸣都变得有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