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粱帝真的不适合亲口说出来。
李仁孝看到楚南格外的沉默,有些无奈”只能继续说道:“这次陛下召你回来,多半就是因为这事?”,楚南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仁孝,吃惊的说道:“这又不是我干的,找我回来能干什么?”
说完又回头看了那被毁坏的宫殿一眼,龇牙咧嘴的说道:“我真的不会修屋顶啊…………”,李仁孝被气得翻翻白眼,没有再说话”反正自己该传的话都传了。
通火通明到刺眼程度的御书房内,梁帝正拿着一份雍州的战报看。
虽然是捷报,但是这也丝毫不能冲动粱帝心中的郁闷,干脆的扔下不再看,问道:“楚南还没有回来?”,自从铁木真和教皇联袖造访皇宫之后,整个皇宫甚至是京城都是如临大敌,张海也是跟在粱帝身边”寸步不离。
张海压抑的咳嗽两声”沙哑的说道:“没有探清他回来的路线,无法确定他到达的时间……”
粱帝回头看了张海一眼,放缓蒂气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没事吧?”
张海冒险之下,一掌打的铁木真落水,自己也受了箭伤,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最近几天皇宫里珍藏的大半yà材都被张海要了去”现在也只不过是控制住伤情不恶化而已。
张海抬起手,灯光下那枯瘦手掌的微微颤动有些刺眼,叹口气说道:“陛下若是有什么计划,还是尽快施行吧……,也不需要再顾及老奴的生死……”
粱帝哪怕一句猜到这样的结果,听到这话也是心中一凉,讷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李仁孝带着楚南进来,粱帝早就已经恢复了威严平静的样子。
张海也是一如往常那般,站在粱帝身后沉稳如山。
楚南向粱帝见过礼,便沉默的站到了一边。
粱帝坐在高大的书案后面”打量着楚南。
一路紧赶慢赶,楚南风尘仆仆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的狼狈,但是眼神清亮,精气神都极好,让粱帝想到身后快要油尽灯枯的张海,心中又是恼恨。
粱帝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南轻声回答道:“刚刚到了京城,还没到家就被李公公拦住了……
粱帝其实并不想对楚南这么温和,但是又要靠他去办事,又不得不说这些没用的开场白,低下头淡淡的问道:“你可知道,朕这么急着召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么?”
楚南看了李仁孝一眼,犹豫一下才说道:“刚刚李公公说,陛下是要我回来修屋顶的“…………”
李仁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粱帝也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是李仁孝没有点透彻还是楚南在装糊涂。
但是这个差事却是非楚南去不可了,其他人可没有和颖州的紧密联系,冷声喝道:“油嘴滑舌!当真认为朕不敢治你罪么?”
楚南大惊失sè,疑问道:“臣何罪之有?请陛下明示……”
粱帝也需要个借口压住楚南的锐气,不然还真不好bī着他去颖州,毕竟谁都知道扶桑山上那位大宗师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可能拔剑杀人”从书案上拿起厚厚一叠奏折,扔到楚南脚边,冷冷道:“自己看………
楚南从地上捡起那叠奏折”随手拍了拍”似芋在拍去上面的灰尘。
奏折厚薄不一,有些比较正式的言官参奏,有的却只是大人物递到粱帝这里来的xiǎ纸条,还有一些是只有皇帝能看的秘折,这时候竟是一股脑的全扔给楚南看,不知道粱帝这是要摊牌还是在示好。
楚南轻轻的叹息一声,慢慢的翻开来看。
御书房内很安静,只有楚南翻动奏折的声音。
奏折的内容五uā八门,却没有一个是夸楚南的,从当初楚南在杭州抗旨杀人到最近的雍州战事,全都包含在内。
而奏折里罗列的罪名更是各种各样,从贪弊到杀人,最严重的当然是sī通敌国,看了真是触目惊心,简直是杀楚南百八十次都绰绰有余。
良久,楚南才合上奏折,叹息一声。
粱帝淡淡的问道:“看完了?”
楚南无奈的点点头。
粱帝盯着楚南问道:“难道就没什么感想?不想解释什么么?”
楚南将那叠奏折jiā给李仁孝,轻声说道:“我,无话可说”
粱帝重重的拍了书案,冷冷的喝道:“好一个无话可说?!你对得起朕的信任么?”
楚南挑挑眉má,却没有惶恐的意思,只是低下头去。
粱帝慢慢的舒缓了情绪,淡淡的说道:“你既然无话可说,有这么多的罪状,杀你十次都足够了!不过,朕现在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楚南讶异的抬起头,看着粱帝说道:“陛下,臣无话可说,意思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不屑自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