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喝酒,我很久不在酒馆里喝酒了。”科特拉维放下手,任由塞尔笨拙地与两条缕缎缠斗,借机耐心十足地说,“那次之后,从不。”
他早已明白单纯的放纵根本不需要醉酒做理由,对自己坦率一些没什么不好。只有无法排遣的情绪才需要借口。
哪次?最开始的那一次吗?塞尔想问,但他没来得及问出声,就又听见科特拉维说:
“不,应该是你从那栋房子里搬走以后。”
塞尔的分开那两条缕缎的动作因此短暂地顿住。
“谎言。”他毫不留情地说。
科特拉维沉默了短暂地停顿了半秒,接着修正了自己的话:“不,应该是我买下那栋房子以后。”
虽然他的情人还是在增多,可他已经不会在那栋房子以外的地方喝酒了,而这里也始终都只有他自己。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变成了一只候鸟。始终空着自己的巢穴,却依附于季节四处徘徊。
只是这些话语过于坦白,就像没有身体依附的灵魂。他不允许自己如此剖白自己,就像必须掩藏的疮疤。
可他言辞却触动了塞尔,也可能是激怒,让后者彻底停下了解开两条缕缎的动作,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执着的,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吗?”
“我到底有什么是你不愿舍弃的,只是因为我有用吗?”
盘桓在塞尔心底已经很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科特拉维也是。
叩叩。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他们的对话一如既往被不合时宜的“忙碌”打断。
科特拉维主动取下了那枚胸针,优雅地站起身,走向老室长曾经坐过椅子所在,同样优雅地坐下。
塞尔掠过对方故作优雅与不为所动的姿态,径自站起身来的同时,将缕缎互相纠缠的部分藏到了自己身后。
“请进。”
他语气不善地问。
“又出什么事了?”
实际上现在也不可能再出什么事了,除了——
“是暗系居住区?”他问。
“城主。室长。”那位倒霉的不知道打断了什么的爵位战士,尽可能忽略着房间内异常压抑的气氛禀告道,“隐城主大人宣称能制止城外的三族混战,已经集结了目前城内所有的暗系高阶。他想请城主开放一个非常的小传送出口,让他们出去。”
塞尔并不惊讶,他问:“乌卢克现在在哪?”
“和他带来的高阶们一起在一楼大厅。”爵位战士说,“城主要为他们开放出口吗?”
“当然不。”科特拉维难得在塞尔谈论公事的时候抢白,“一旦为谁破例,其他家伙也会陆续冒出来提出同样的要求。”
爵位战士转向科特拉维,似乎在等待他的意见。塞尔也看向他,眼底透着几缕不悦。
科特拉维察觉到他的情绪,当即补充道:“相信塞尔城主跟我看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