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垂危。传位诏书成了天家父子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
皇帝和太子的对策他已心知肚明。令他好奇的是太妃和睿王要如何利用手中的诏书来反戈一击。
她不说这是传位诏书。只问皇帝守不守约。这一着棋。实在厉害。
天启帝若是认了。那便只能传位;若是不认。就要贴上背信弃义的标签。
太妃就能以此为借口。堂堂正正地起兵造反。
果然。太妃见天启帝语不成声。冷笑一声。话锋一转:。皇上若不念旧义。就算本宫肯吃了这哑巴亏。还要问问二十万薛家军答不答应。天下万民答不答应
夏侯烨驻守幽州。手下所统兵刀就是由薛家军的精锐发展壮大而来。
夏侯玺还没有说话。却先露了笑容。声音很轻:。是么
太妃微怔:。太子以为本宫是在说笑
这位年轻的太子。锋芒毕露。慢慢直起腰。一步一步走到太妃面前。手指夏侯烨。语声清浅。笑意凉薄:。薛太妃确定。二十万薛家军会听您的号令
太妃怒道:。大夏谁不知薛家军乃家兄一手创立。骁勇善战。忠心耿耿
。七皇叔夏侯玺却未理她。转头望向夏侯烨。一脸讶然:。你怎么了
夏侯烨勉强摇了摇手:。殿中地龙烧得太足。有些热
然。夏侯玺心细。一瞥之间。已瞧到他紫金朝服的袖口。有一丝暗红的血迹。
他笑得越发的温柔和煦:。听闻七皇叔早几日感了风寒。莫不是尚未痊愈。郑院正。皇叔身体有恙。还不快来请脉
郑即墨一震。再也装不了隐形。只得一步一步蹭了出来:。是~。
夏侯烨一笑。竟有些悲凉:。不必
他倚着床柱的姿态。象一株孤独的树。挺立在这冬日的霜雪中。无限寒冷……
母妃。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一心想要夺取的皇权。如此凌厉。如此冷酷。
郑即墨本就是做个姿态。一听这话。立刻又缩了回去。
夏侯玺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搭上夏侯烨的左肩:。七皇叔
夏侯烨手腕忽地一翻。疾若闪电。扣住了他的腕脉。
夏侯玺虽非领兵大将。这些年勤于政务。但弓马也未曾一日放下。自认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他这一握。竟觉利如刀剪。痛彻心扉。额上冷汗一颗颗掉下来。
他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望着夏侯烨。
不可能。服了化功散。如何还能有这般神威。
夏侯烨睨着他。心中冰冷一片。淡淡地道:。多谢太子关心。夤夜送来补药。皇叔惭愧。却不敢受用
夏侯玺面色骤变。不过片刻。忽然隐去。换了清和笑容:。皇叔战功彪炳。功在千秋万代。天下有何物是愧不敢受的
夏侯烨不语。只是微笑着加重了指间的力道。
夏侯玺叹了口气。忽地幽幽地道:。补药皇叔可以不受。但有一个人。皇叔却是万万不能割舍的~。
夏侯烨一怔。手中力道倏地减轻。
夏侯玺啪啪两掌。寝殿内室里走出两名女子。
一人黑巾覆面。手中执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指着另一位身着一袭狐裘。小腹微隆的女子。不是舒沫是谁。
。沫沫夏侯烨失声轻嚷。放了夏侯玺。急掠上前。
蒙面女子一声不吭。只把手中匕首往下压了压。
舒沫白皙的肌肤被匕首压得微微向下一凹。露出一丝血痕。
夏侯烨立刻止步。
舒沫神色镇定。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嗔怪:。说好了这辈子都不分开。为什么要把我扔下
夏侯玺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本宫知道你们夫妻伉俪情深。特地请慧妃进宫
。是舒沫笑。地回敬:。久闻皇家铁血卫如狼似虎。最擅欺压妇儒。今日总算是领教了
夏侯玺面色一变:。本宫不跟你逞口舌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