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凤九渊眉头一皱道:“侍卫们都好这一口么?”
“我这就不知道了!”
凤九渊就道:“把陆文叫进来!”
陆文是大内侍卫副统领,侍卫们的内务都由他负责。
思菊正不明白凤九渊怎么说着就叫陆文了,便打发了一名宫女去传。
陆文来了后,凤九渊就问道:“侍卫们闲了都干什么呢?”
陆文先是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凤九渊问这话的意思。凤九渊再问道:“怎么不说话?”
陆文这才详细地奏明了。
凤九渊听了,道:“其他的事我不管,赌这一条给我戒了。明白?谁要是戒不了,两条路:一,滚蛋;二,给我挖矿去。听清楚了?”
陆文叩头道:“是,臣明白!”
凤九渊道:“你估计是不明白赌的遗害有多深。思菊,回头得空,给侍卫们上上课。免得还对我心怀怨怼!”
思菊忍住笑意道:“好,我这就领旨了!”
陆文退下之后,凤九渊才叹道:“史箴这人当副相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呀,绝少了独撑大局的智慧和力量。想当首相,他这辈子是甭想了!他要是这么闹腾下去,武定中还是得一巴掌把他给拍死了?去,找点什么补身子的去内阁赏给武定中,再随便赏他两句好话!”
思菊明白他的真正意思,笑一笑便去了。
史箴才回到内阁,假模假式地向武定中禀报了向皇帝汇报工作的情况。见武定中不停地嗯嗯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暗道:“像你这样,还配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么?我看还是提早让贤得好,免得误国误民!”
这不,汇报工作还没有结束,就见杂役来报,说凤鸣宫的思菊姑娘传旨来了。
史箴心下先是一震,随即暗喜道:“想来皇上是听了我的话,派思菊姑娘来训斥他的了!好,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武定中似乎也有预感,冷冷地看了史箴一眼,便去接旨了。
内阁下下,其实都在猜测着皇帝派思菊来到底要传达什么旨意,这会不会决定内阁两位相爷的命运呢?所有人都很忐忑!
武定中从值房里出来,整理了衣冠,面北跪下,口称:“臣武定中接旨!”
思菊站在台阶上,环视了一眼跪下的内阁诸臣,见他们神情冷漠,除了少数人略带担忧外,多数人竟然暗怀幸灾乐祸之色,心里不免感慨:“这都是什么世道呀?武定中还没去相呢,人情就冷漠到这一步了?若是九渊真的罢了他的相,下场不知得有多悲惨?”摇了摇头,道:“皇上有旨,免跪!”走下台阶,扶起武定中道:“武大人请起吧!你身体还没有大好,地上潮,欠跪了不好!”
760 权力争斗(二)
众臣见思菊对武定中的态度如此亲热,无不大愕。特别是史箴,竟然懵了,暗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像是皇上要对他下手呀……”
思菊从太监手里接过匣子,道:“皇上说,武大人你操劳国事,积劳成疾,他很过意不去。这几支百年玉参都是进贡的上品,皇上特命赐给你补养身子。皇上还说,等身体大好了,内阁的事你无论如何都得挑起来,以后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要你和史大人,还其他内阁诸位大人们继续保持精诚合作,带领我凤凰界渡过难过,开创万年盛世。你所领导的这届内阁是责任内阁制建立后的第一届,要成为千秋典范。武大人,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番殷切期望呀!”
这些话都是思菊揣摩着凤九渊的意思自己说的,内阁上下听了,当真是人人心中滋味不同。
最惊诧的莫过于武定中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凤九渊这样做的用意。依着他对凤九渊的了解,深知自己这个内阁首相是做到头了。这几年,自己有多少是顺着他的心意干的?出了这么多事,若不再借机把自己拿下,皇帝也就不是皇帝,凤九渊更不是凤九渊了。然而,思菊的这些话却让他真的懵了,暗道:“这,皇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恍然间,才觉得自己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凤鸣宫里的皇帝,他已经变了,彻底地变了,变得不再是九王府里那个单纯得一眼就能看透的年轻人,他已经蜕变成了真正的皇帝……
最震骇和不甘的是史箴。他是深知凤九渊对武定中有多怨恨的,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功夫,费了那么多心血表现,还不惜言语中伤这等下流招式都用上了,怎么就没能将武定中扳倒呢?问题到底出在哪了?见内阁上下都围着武定中道贺,他也只得上前去凑趣。
看着史箴眼里难以掩饰的不甘和惶恐,武定中突然明白了凤九渊这样做的用意:不是真的信任他,而是深知史箴不堪大用,又为了避免朝廷陷入新一轮的权力斗争中去,不得不让他继续留在相位之上。
悟明白了这个道理,武定中心中当真是百般滋味。他深知,凤九渊虽然现在很厌恶于他,但还是念着旧的,要不然依着他那果决狠辣的性子,又怎么会容得他呢?从祈原学的下场就可以得知,凤九渊这个皇帝绝不是好相与的。一盒玉参,几句好言抚慰,就将一场即将爆发的权力争斗化解于无形,在感慨凤九渊这个皇帝是越当越高明的同时,武定中也不得不承认,凤九渊这是念着旧情给他留退路,要不然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史箴和自己斗,等自己趴下的时候再出面收拾残局多省事?
想到这里,武定中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为相这些年来,真的是太对不起凤九渊了,对不起他的信任和重托……
史箴不是笨人,经过一整天的思考,他也隐约看明白了凤九渊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为了稳定朝局。
晚上回到家里之后,几名心腹来访,都说起了今天皇帝派思菊来内阁传旨的事。他们是没有看明白凤九渊的用意,只是嘀咕道:“不是说皇上对他是恨之入骨么?这算什么意思?这到底算什么意思嘛!”
史箴缓缓地踱了两步,停下来道:“我来问问你们:眼下什么最重要?”
几人愣愣地你看我,我看你,问道:“什么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