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小心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果然,四哥第一个垮了脸:“啊?整理库房?多闷啊!”
五弟也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三哥却点了点头:“嗯,账目确实需得定期梳理。我明日无事,可在一旁帮你看看。”
大哥“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二哥温和道:“整理旧物恐有积尘,记得戴上薄纱面罩,莫要呛着了。”
四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无奈地一拍大腿:“行吧行吧!整理库房就整理库房!我力气大,帮你们搬东西!”
五弟也连忙表态:“我……我也可以帮忙登记!”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日,用过早膳,我们一行人便去了库房。
库房宽敞,但堆积着历年旧物,光线有些晦暗。
三哥指挥着小厮先将窗户全部打开通风。
大哥话最少,却直接走向最里面堆放厚重织物的区域,动手便开始搬那些沉甸甸的樟木箱子,动作利落。
四哥挽起袖子,咋咋呼呼地:“我来我来!这箱子沉,怡儿你靠边站!”他抢着去搬,果然力气惊人。
五弟则拿着登记册和笔墨,跟在三哥身边,仔细记录着清点出来的物品。
二哥去医馆前,特意过来了一趟,留下两个预防尘灰过敏的香囊,让我和三哥、五弟戴着。
我则带着春杏和几个丫鬟,负责将搬出来的纱帐、凉席等物搬到院子里晾晒,又仔细检查有无虫蛀霉斑。
库房里难免有些灰尘飞扬,三哥不时便会抬头看我一眼,见我被灰尘呛得轻咳,便会淡淡道:“歇片刻,去外面透透气。”
四哥搬着箱子路过我身边,总会夸张地用手扇风:“哎呦,这灰大的!怡儿你快出去,这儿有我们呢!”
连五弟,在埋头登记的间隙,也会抬头冲我腼腆地笑笑:“怡儿,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大哥虽不言语,但每次搬动重物,都会刻意离我远些,避免扬起的灰尘扑向我。
一个上午就在这忙忙碌碌中过去。
虽然弄得灰头土脸,但看着院子里挂满的、随风轻扬的纱帐,看着库房里变得井然有序的物件,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充实和满足,果然有些事情亲力亲为的好。
午膳时,大家都有些疲惫,却兴致颇高。
四哥一边扒饭一边说:“没想到整理库房也挺有意思,跟寻宝似的!”
五弟点头:“我还找到了四哥以前把玩的一玉笛子!”
三哥慢条斯理地用着饭,道:“旧物梳理清楚,心中便也敞亮了。”
大哥安静地吃饭,偶尔给我夹一筷子菜。
二哥从医馆回来,见我们虽然略显疲惫却精神不错,笑着摇了摇头,递给我一瓶润喉的秋梨膏:“含着,润润嗓子。”
午后,我靠在窗边歇息,看着院子里阳光下散发着淡淡樟木和阳光味道的纱帐,又回头看了看或坐或站、各自休息的夫君们。
这样平淡的、携手操持家务的日子,没有惊心动魄,没有甜言蜜语,却有着最真实、最熨帖的温暖。
原来,幸福并非总是花前月下,更多的时候,它就藏在这琐碎的日常里,藏在彼此默契的陪伴和无声的关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