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号”飞船的舷窗外,木星像一颗巨大的气态宝石悬在漆黑的星空中,标志性的大红斑在云层间缓慢翻滚,周围的四颗伽利略卫星如同散落的碎钻,散发着微弱的银光。林科坐在驾驶舱的主位上,指尖在离线编译的虚拟键盘上轻轻敲击,屏幕上正显示着飞船能源系统的实时数据——经过火星核聚变反应堆的能源补给,飞船的氦-3储备还剩78%,足够支撑接下来三个月的星际航行,这是“星际算力探索”计划的第一站:木星轨道附近的小行星带,寻找富含“算力矿物”(可转化为高效能源的稀有金属)的天体。
“林队,小行星带的初步扫描完成,发现37颗符合矿物特征的小行星,其中编号为‘J-2024’的小行星,算力矿物含量预估达45%,远超预期。”通讯器里传来赵宇的声音,他正坐在飞船中部的“矿物分析室”,面前的全息投影里,J-2024小行星的三维模型正缓慢旋转,表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探测点,“我父亲的笔记里提到,这种矿物在高温下能释放出稳定的‘量子算力波’,转化效率是传统氦-3的3倍,要是能开采成功,地球的基础算力配额至少能再提升50%。”
林科的目光从木星上移开,落在J-2024的模型上:“先不急着靠近,让小艾做一次深度扫描,确认是否有潜在风险——元脑当年在小行星开采时,就因为忽略了矿物的放射性,导致三名矿工永久丢失记忆。”
“收到。”小艾的虚拟影像在驾驶舱角落亮起,她的数据流正快速覆盖小行星模型,“深度扫描启动,预计15分钟完成。当前飞船各项参数正常,通讯系统、防御护盾、离线数据备份均处于待命状态。”
飞船内的氛围轻松却不松懈。船员们大多是从全球平权联盟选拔出的技术骨干:有曾在元脑负责星际导航的老工程师,有擅长矿物开采的贫民窟技术员,还有来自记忆档案馆的年轻志愿者——他们带着各自的故事,为了“让每个人都拥有充足算力”的目标,踏上了这场未知的探索之旅。
林科起身走到飞船后部的“记忆墙”前,墙上贴满了地球寄来的照片和涂鸦:张姐和小诺在贫民窟的算力路灯下微笑,苏婉抱着修复好的旧设备和老人合影,小源团队在全球直播中举着“我们在地球等你”的标语,最中间是老陈的黑白照片,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是林科穿越时老陈送他的:“探索的意义,不是征服,是让更多人活得更好。”
指尖抚过老陈的照片,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屏幕上的扫描数据瞬间紊乱,小艾的影像也出现了短暂的卡顿:“警告!检测到未知电磁信号,来源为木星方向,信号频率为1。2GHz,不符合人类已知的任何通讯协议,正在尝试解码……”
林科立刻回到驾驶舱,终端屏幕上,代表信号的绿色波纹正以不规则的频率跳动,像一条挣扎的绿色小蛇。“中断深度扫描,优先处理信号!”他按下紧急按钮,飞船的所有能源瞬间向通讯系统倾斜,屏幕上的波纹逐渐稳定,呈现出一种类似“二进制代码”却更复杂的结构——每一组符号由三个光点组成,时而闪烁,时而停顿,仿佛在传递某种规律。
“赵宇,过来帮忙!”林科调出离线编译的“信号解码模块”,这是他结合2025年的开源解码技术和元脑的星际通讯协议开发的工具,“用你父亲笔记里的‘外星信号假设模型’,我们一起破解。”
赵宇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驾驶舱,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调出父亲留下的“星际通讯预案”:“我父亲当年推测,外星文明若掌握算力技术,可能会用‘算力波动’作为通讯载体,就像人类用电流传递信息。你看这个信号的停顿间隔,正好对应我们算力系统的‘基础运算周期’,3次闪烁代表‘请求’,2次停顿代表‘共享’……”
两人配合着,将信号拆解成一个个独立的“符号单元”,再用离线编译将其转化为人类能理解的图形和文字。一个小时后,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清晰的信息——一组由光点组成的简易图形:左边是一个类似“算力核心”的圆形,右边是无数个小光点,中间用一条虚线连接,下方标注着一行由符号转化的文字:“算力共享请求——需稳定能源支持。”
“是算力共享请求!”林科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元脑CEO当年为了垄断算力,对其他文明信号视而不见的历史,又想起老陈说的“不要用恶意揣测未知”,“这不是威胁,是求助——他们可能遇到了能源危机,需要算力支持,或者想和我们共享算力技术。”
“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赵宇的声音带着谨慎,他调出飞船的防御系统界面,“元脑的教训告诉我们,任何未知的接触都可能隐藏风险。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技术水平,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盲目回应可能会给地球带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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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科点点头,按下通讯器的“地球连线”按钮,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叶梓的身影——她正坐在圣杯塔的全球算力调度中心,面前的终端上显示着地球的实时算力数据,背景里能听到志愿者们的讨论声。
“叶梓,我们在木星附近收到了外星信号,内容是‘算力共享请求’。”林科的声音尽量平静,却难掩激动,“我们初步判断,对方可能掌握算力技术,现在需要我们的回应。”
叶梓的眼睛瞬间亮了,随即又皱起眉头:“我立刻通知AI伦理委员会和全球联盟,让他们紧急召开会议。但你要记住,无论对方目的是什么,都不能暴露地球的具体坐标,不能传递可能被滥用的技术——我们经历过元脑的垄断,知道算力技术落入坏人手中的后果。”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编程器,镜头对准上面的贴纸——那是小诺画的“算力树”,树上结满了不同颜色的果实,“小诺让我转告你,她画了‘外星算力树’,说外星朋友可能也需要记忆,让你把地球的‘好记忆’告诉他们,比如我们怎么和AI共治,怎么帮老人恢复记忆。”
林科的心里一暖,对着屏幕点头:“我会的。我们准备用开源代码编写友好信号,不涉及任何攻击性技术,只传递我们的算力平权理念,还有人类对‘共享’的理解。”
挂掉通讯,林科和赵宇、小艾开始编写回应信号。他们选择了最基础的“开源算力代码”作为载体,这种代码不包含任何加密协议,任何掌握基础算力技术的文明都能解码,同时加入了三组关键信息:
第一组是“人类算力史”:用简易图形展示元脑的垄断(少数人占据大量算力,多数人失去记忆),到联盟的反抗(旧设备改造、分布式网络),再到现在的人机共治(人类与AI共同监督算力分配),最后用一个“平等符号”强调“算力不是特权,是基本权利”。
第二组是“信号回应”:明确表示“人类愿意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共享算力技术,但拒绝任何形式的垄断和剥削”,同时附上飞船的临时通讯频率,表明“我们在安全距离外等待,不主动靠近,也不拒绝对方的友好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