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顼合上画轴,顺势塞到袖子里,然后起身。
“画轴先借我一用。”
苏锦逸反应过来,也跟着站了起来,“你是说,这里还有人认识她?”
难不成,是林倾寒那个小丫头?
可初凌渺既绑了她,又怎么可能不做掩饰,被她瞧了真面目去。
更何况,她还懂些幻术。
别说一个孩子,便是绝大部分普通人,也分不清这些。
“是有那么一个。”
云顼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不过他愿不愿意配合,还未可知。”
晾了他这么久,也该去会会了。
。。。。。。
云瑾麻木的坐在潮湿发霉的蒲草之上,死寂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上方透进来的细小光亮。
因着这束光亮,原本漆黑而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牢,得以能够勉强视物。
那是一方不大的窗口。
说是窗口,其实连一只成年男子的脚都通不过去。
却是他唯一能够接触到外界的地方。
连每日的饭食和饮水,都是被放在一个个小巧的碗中,从这个小窗口吊放下来。
饭食的规格并不差,几乎可以赶得上他在安王府时的级别了。
若忽略掉一直被拘在这个脏乱差的暗室里,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来当贵客的。
他并不是一个重享受之人,却因着这待遇上的巨大落差感,莫名其妙生出了几分愤懑和不甘。
还有与日俱增的对自由的期待与渴望。
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经历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期盼后,他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点。
现在的每时每刻,他都在幻想着离开这个令人作呕,让人发疯的地方。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云瑾年少有为,本是天之骄子,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上天何其不公。
身后的墙壁忽然被移开,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安静的暗牢内显得尤为突兀。
云瑾神态麻木,没有动。
这样的声音,他曾“听到”过无数次。
但没有一次,是真的。
为此,他也曾疯闹过,甚至自残过。
可遗憾的是,回应他的,只有这四堵冷冰冰的墙壁。
没有人来救他。
他们仿佛并不在乎他的死活。
包括她。
混杂着各种恶臭的气味扑鼻而来,便是连开门的守卫,也忍不住闭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