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上官庭的心跳,言璟说:“四年里,我总做梦,但是我记性不好,睡醒后又总是忘记。”
一边说,言璟一边揪住上官庭的衣襟,攥进手心里揉啊揉:“唯独昨夜的梦,我没有忘。”
“我梦见了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可我肯定,那个人是你。”
遇到上官庭之前,言璟一度以为,他的人生会是一潭没有意思,没有波动的死水。
直至见到上官庭的那一刻,死水潭边长出了一棵小树。生根发芽,表面上的小树并不能算得上茂盛,而在看不见的泥土里,树根却早已编织出了一张巨大的网,是比小树本身要大上许多圈的错综复杂。
是上官庭的出现让言璟明白,他的心脏是健全的,它依旧能去跳动,甚至去爱一个人。
无论是十一年前,还是四年前,亦或是四年后的现在。
即使失去所有记忆,那片湖的水面仍能倒映出属于它的树。
就像既然看不见所谓的容貌,言璟的心会告诉他,他是谁,他爱谁。
至此以后,在爱上官庭的这件事情上,言璟不会再有任何否定和迟疑。
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
上官庭伸手,想要拭去言璟眼角的泪痕,可伴着他的动作,眼泪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汹涌。
上官庭明白,他都明白。
于是上官庭只是抱着言璟,不说话,安静地陪着他。
他们错过的日子,远比在一起的日子要长很多很多,多到上官庭曾以为,他的一生不会再有言璟的存在,这所谓的美好、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自己的臆想中侥幸得到了一场汹涌的爱。
言璟停止哭泣,用力回抱住上官庭,掷地有声道:“我肯定,我喜欢你,我爱你。”
一个哭完,轮到了另一个哭。
上官庭的哽咽里透着委屈:“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
言璟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
今日的墨发,是上官庭为言璟挽起的。
戴的是上官庭当年所赠的那顶玉冠,还有玉笄。
对于玉冠和玉笄,言璟并无印象,他甚至连上官庭是从何处把它们寻出来的都不知。
不过,在等上官庭去取玉冠和玉笄的时候,言璟无意找到了被上官庭藏起的金冠。
一眼,言璟便知道这是给他的。
只因为这顶金冠,无一处不是按言璟的喜好所制,大到冠首的腾龙,小到流苏的金链。
过后的某日,上官庭突然发现,他藏起来的金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