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将事情小声告与他知,这个陆司凌兴许是个笑里藏刀的女魔头,不知这些死者死前究竟遭到了她何等对待,竟是以这般血肉模糊的样子离开了世界。
“风老弟,你说咱们兄弟不会十岁不到就死在这吧,嗯?”
卢龙平这下有些慌了,他先前还沉浸在陆司凌的那句“有胆从容,好施重义”,时下细想此话,似带反讽之意,笑自己有勇无谋,这婆娘莫非吃准了自己会上当,才选了自己。
“你看看身后,这扇铁门上了锁,锁头在外面,即便你有打开画仙姐姐钱箱的本事,也无济于事,我死倒不要紧,只是死之前见不到爹爹”
直到此刻,他心中仍在担忧风不语,至于自己的生死他早已看淡,若是风不语真的因刺驾而被问斩,那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能和父亲在天上作伴也不算坏事。
“都什么时候了,万一你爹没死,你却死了,你就是不孝,所以老弟,快想办法逃命吧。”
风玄不顾地上凝血,四肢张开横躺下来,他现在就是想让这个天真的家伙急上一急。毕竟二人身处险境,他要付全责。
“刚才我让你走,你却贪嘴,纯属自找,倒还把我连累了。这个妇人若真是温雅之人,又怎会开赌坊营生,你看吧,果真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贪吃把命都贪没了。”
他双手枕在脑下,翘起了二郎腿。
卢龙平手足无措,话音中泛起哭腔,一直晃着不问生死的风玄,求他想辙。
面对这些其态可怖的尸体,他丧失了先前以一敌寡的勇气,殊不知那些打手的刀也是不长眼的,丝毫没有任何留情的架势,时下只不过多几个死人罢了。
风玄本想再晾他半个时辰,反正离晚上还早,没想他居然哭出声来,要是惊动了陆司凌再有计划也得泡汤。
“这个陆司凌其实也不聪明,这是木屋,她为什么要弄个铁门?那是她想到一般人想偷跑肯定从门上做文章,所以她才把门换成铁的。但我们为什么要顺她的意从门出去?你看四周墙壁,还有屋顶,不都是木头么,这木头再厚也硬不过砖,地上的白骨已腐化多年,可比坚石,你又有些力气,怎么做还用说么?”
卢龙平连忙点头,走到一处白骨面前,这具白骨倚墙而坐,骨缝间已结蛛网,质地坚硬,色灰如石,想是死了有些年头。卢龙平朝他鞠了三躬,碎碎念一番:
“大兄弟,借你的腿实无他法,若我们也死在那婆娘手里,就没人给你报仇了,所以你得忍一时之痛,在天有灵还要保佑我们呐,千万别让那婆娘把我们逮了”
一番啰嗦后,他心一横,手持骨踝冲小腿骨抬脚重跺,第一下只听得轻微的咔吧声,连踩三下,才将其踩断。
断面倾斜成尖,尖骨如剑,面上有孔,孔中髓早已干透,凝成胶灰。
卢龙平手持骨剑,对着木墙就是一刺,这木墙果真不硬,被其一击而穿,又连刺数十刀,骨刃不断摩擦着木墙,锯出木屑,铺在腥血的地面上。刺了数百下,直到傍晚,墙面上才开出一个半人大小的孔洞。
二人猫着身钻出屋子,还没跑几步,一阵可怕的魅笑便从高处传来,陆司凌正双臂横展,点足在廊亭顶上。
“两只小猫跑出来了呢,是没吃饱想再来吃两口嘛?”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绢帕,说话的时候挥来舞去,配合扭动的纤腰,极尽妖媚。
魅声后,她脸色突然一横:
“我倒小瞧了你们,若非我来看看,还真叫你们跑了。”
她双手成爪,瞄准二人脖子攻去,一个黑衣人同时跃出,双掌将陆司凌打回廊顶。
“这些狗奴才真是大意,还放了只野猫进来。”
陆司凌左腿飞踢过来,黑衣人从容握住,她又踢出右腿,黑衣人正好折她左腿上挡,她右腿踢到自己的左腿肚,一股酸麻劲儿让她忍不住嚎出一声。
趁此机会,黑衣人双手尽出,握住她双脚将她整个身子旋抛出去,她在空中转了两三圈才晕乎着勉强落地。
“魅妇,你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么多的孩子虐待致死,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那黑衣人开了口,她的声音瞬间被卢龙平识破。
“你是那天躲在矮丛里偷袭孟茜姐的女人。”
卢龙平本以为遇到救星,没想到这个黑衣女人与那日在落月堂和孟茜交手的是同一人,也不知是敌是友。
黑衣女人转头回瞪一眼,眼神虽然狠厉却不带杀气,像极了叶烟澜平日里生气时瞪他的白眼。
“天打雷劈?那残忍杀害我孩子的天辙人又有谁来打,谁来劈?再说了,我只是在房内点燃了子母香,然后告诉他们解毒的方法,他们有那副死相都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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