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邵辰看他走过来,俊美的五官顷刻间露出戾寒的雾气,冰冷警惕的盯着他,他装作没有看见,离床边只有几步时,苏远停下步子,陆夕夕的那处伤口齿痕清晰,在白炽灯下泛着殷艳的血红色,雪白的肌肤也布满青紫,直直冲击着眼膜。
怒火噌的就冒上来,在胸腔里翻天倒海一般,苏远瞪向穆邵辰,气的连说话都带有颤音:“穆邵辰!你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
穆邵辰不说话,垂下眸光,又去看陆夕夕,目光黯然,良久才低沉说道:“她就是我的药,苏远,是她想要离开我。”
苏远顿时失声,额角又开始突突跳动,泛起一阵阵的钝痛。
气氛窒息一般僵持着,穆邵辰不为所动,深邃的眉眼间只有超乎常人的固执,死死盯着陆夕夕,他内心世界的全部,生命意义的全部,都只有这一个女孩。
苏远看着他眼底的暗流,触目惊心,好似熔浆涌动着炙烈的偏执,这样危险的高热,仿佛隔着空气便能烫伤人的皮肤。
苏远的肩膀突然垮塌下来,苍白的无力遍布了四肢百骸,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胸口激荡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和颓丧,不禁晦涩而可笑的说:“是我愧对老爷子当年的一番寄托,你是我医术生涯里,唯一一个无法医治的精神病患。”
穆邵辰没有再出声,仿佛一尊玉石雕像,毫无声息,这时,女医师走进来,拿了一支药膏沉默的递给他,他将药膏收在裤子口袋里,弯腰用被子卷起陆夕夕,只露出她皎洁安静的脸,然后抱着她径直离开病房。
医院楼下停候着一辆黑色轿车,身穿黑色唐装的司机看见穆邵辰走过来,立刻打开后座车门,穆邵辰便抱着陆夕夕坐进去,车子这才嗡嗡启动起来,飞驶而去。
斑斓的霓虹灯宛如夜色里的星海,倒映在车窗玻璃上,一幕一幕从眼前逝去,雨水如针滑落下来,凝着泪一般,模糊了视线,封闭的车厢,将城市里鼓动的喧嚣彻底隔离,脚边游离着淡淡清冷的薄雾。
手臂的力道好似铁箍,他犹如怕冷的人,紧紧抱着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凤眸里满溢而出的是炽浓的贪恋,他将脸深埋在她颈窝里,幽黑的睫尖凝着湿漉漉的晶亮,肩膀轻轻瑟动起来,隐隐啜泣,女孩毫无知觉,熟睡着倚靠在他的怀中,就好似一个洋娃娃。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保姆正守在门口,等穆邵辰抱着陆夕夕去了二楼的卧室,她才走出去将门带上。
卫生间里热气腾腾,浴池的热水已经被保姆放好,池边放着一些干净的衣物。
穆邵辰将陆夕夕抱在洗手池上,脱去她的衣服,甩开被子,又托着她小心放在温水里,自己才褪去所有的束缚,坐在她身后,拿起浴池边搭着的毛巾,沉默细致的给她擦拭。
回到房间时,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十点四十五分。
穆邵辰抱着陆夕夕坐在大床边,爱怜的吻了吻她光洁的肩头,唇角不由自主扬着明耀稚气的笑,拿起身边月白睡裙给她穿好,又捋出来她湿漉漉的长发。
床头柜上还摆着干毛巾和梳子,以及插好电座的吹风机,他先是轻柔擦拭她的头发,又用吹风机细细吹着,他只穿了一件睡裤,上身露出精致细密的肌理,正淌落着晶莹水珠,墨莲似俊美的面容寂静而深邃,修眉凤眸,浅色漂亮的薄唇泛着缱绻惑人的柔光。
这时,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闪烁,他皱了皱眉,关掉吹风机,右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语气冷淡的问:“什么事?”
那一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少主,人已经抓来了。”
六十一 【穆寒的计划】 再修改
唇边无声露出一丝冷戾的笑,左手掌心却是细细抚摸着怀里的温软,乌黑发丝在眼睑处落下淡淡阴翳,他不说话,手机里也是短暂的沉默,显然那人十分了解自己的主子,不一会就听见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声。
穆邵辰静默的说了句:“妈。”
杨氏听到他的声音,一瞬间更加激动,哭嚎起来:“邵辰!!为什么墨堂的人把我抓到这?!他们说是听了你的吩咐,这一定都是误会,你快跟他们说清楚!你快……”
穆邵辰眉棱一动,隐隐沁出一缕不耐,骤然打断了她的话:“是我让他们做的。”
指腹从女孩的肌肤缓慢往上游离,触摸到她樱色柔软的细唇,温柔的摩挲着,墨玉般的眼眸中却幽邃阴冷,流动着淬毒似冰冷的戾寒,望着远处,他一字一句平静的说道:“妈,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吗?”
“和我抢夕夕的人只有死,但劝说夕夕离开我的人,会生不如死。”
不再理会那撕心裂肺的崩溃尖叫,决然的挂断了电话,穆邵辰又拿起吹风机,凤眸中漾着灼亮愉悦的光彩,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凝望她皎洁的侧颜,他目光里漾动着如痴如狂的深刻爱恋,低低笑起来,震颤着空气,好似夜色的大提琴凝着幽柔的音调:“夕夕,再没有人会威胁你离开我了。”
唇角高高的扬起,他心情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