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上着课,老师以为她睡着了,走近一看才发现她是发烧,已经昏过去了。
送到医院,因为隔着时差,老师第一时间没有联系到江景致。是他陪着去的医院。
老师带她去的是最近的医院,急诊输液区人满为患,更不要提病房。
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一个空位,江予枝输液的时候一直在哭。
沈纵长这么大,很少掉眼泪。
他家里的其他小孩子也是。
但江予枝却很爱哭,特别是生病的时候,她的情绪更敏感。
当时病人很多,江予枝的血管又细小,不容易找到,护士也有些急,扎了两次都没扎准,语气难免也很重。
被训斥了两句,江予枝就瘪着嘴委屈巴巴的小声抽噎,眼睛红红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不好意思,她不是矫情,就是有点晕针。”他心疼的不行,一边配合的按住江予枝的手,一边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他不停对护士说:“麻烦您了,稍微轻一点。”
好不容易扎上针,他松了口气,轻轻拍打着江予枝的肩膀,让她继续安心睡。
临走前,护士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校服,忍不住笑了声,“年纪不大哦,倒是挺会疼女朋友的。比那边那些男的强多了。”
这句话像是把少年深埋的心事用力抚平,摊开在阳光下。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这句解释卡在喉咙里,像是一根鱼刺,吞不下吐不出。
那是他第一次做了回小人,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拥抱它的月亮。
——
所以沈纵知道,江予枝不敢一个人去医院,不敢一个人打针。
她生病的时候,整个人都蔫蔫的,一个人肯定撑不住的。
先不说旁的,她如果一个人去打针,哭的时候都没人给她擦眼泪。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一边庆幸,一边觉得陆桉暂且罪不至死。
“不用吧。”江予枝害怕抽血,光是听到全身检查就已经开始发怵了。
“我很健康的。”
“你从港城回来就开始发烧。”沈纵提醒。
“啊你知道了?”江予枝张了张嘴,小声辩驳:“那是、那是因为紧张吧,也可能是水土不服。”
她一踏入港城的地界,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