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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万象回廊法则残响（第2页）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杂乱到超越逻辑极限的信息洪流，如同积蓄了亿万年压力的地下暗河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猛地顺着他的指尖、手臂，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垮了他设下的神识防御，悍然灌入了他的识海！

那不是有序的知识传承，而是无数破碎到极致的光影画面、扭曲变形的法则之音、断裂的、彼此矛盾的感悟碎片，以及一股强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混合着无尽不甘、滔天愤怒与一丝……仿佛对自身造物主般存在的怨怼情绪，所有这些搅拌在一起，形成的足以湮灭寻常金仙神魂的精神风暴！

他“看”到了星辰并非球体，而是以某种多面体、甚至无限拓扑结构的方式在虚空中排列、旋转，然后又在下一刻如同肥皂泡般无声湮灭；他“听”到了仿佛来自宇宙初开、鸿蒙未判时期的、混沌本身发出的、充满了原始暴力与创造欲望的嘶吼与意义不明的低语；他更“感受”到了一种与“希望先驱号”代表的极致“秩序”、与Ω代表的终极“归墟”都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无限“演化”、“变量”与“可能性”的、更加活泼却也更加危险的第三种法则意境……

这信息洪流太过庞杂、混乱，且其本质层级极高，远超李响此刻真仙神魂的负荷极限，瞬间冲击得他识海剧震，眼前一黑，口鼻中甚至渗出了金色的魂血，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几乎要再次彻底熄灭！

“混沌归元，Ω镇识海！”

生死关头，他凭借着一股源自道心最深处的韧性，死死扼守住那一点即将涣散的自我灵光，《混沌开天剑罡》的心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本能运转，混沌仙元如同最忠诚的卫士护住神魂最核心的区域。同时，他全力引动怀中Ω的力量。Ω那沉静、深邃的乌光瞬间流转加速，一股清凉的、带着“归墟”那包容万物终结、镇压一切纷扰意味的独特力量，如同定海神针般涌入他几乎要爆裂的识海，迅速抚平、梳理、强行镇压了那狂暴的精神风暴，并将其中的绝大部分信息碎片暂时封存、隔离了起来，避免了李响神魂的直接崩溃。

李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尽管此地可能并无空气。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如同被撕裂后又勉强缝合，额头上布满了冰冷（在此地感觉尤为清晰）的冷汗，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悸动。仅仅是触摸一块不知沉寂了多少岁月的残骸，就差点被其中蕴含的、混乱而高维的信息冲垮神魂！这些碎片，以及它们所属的那个早已消逝的文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它们究竟经历了何等惊天动地、甚至可能撼动了宇宙根基的冲突或灾难，才会留下如此充满了不甘、愤怒与混乱法则残响的“尸体”？

而Ω，这观测者文明创造的、蕴含着“归墟”之力的信标，为何会与这些明显不属于观测者文明、甚至可能更加古老的遗物，产生如此强烈的、仿佛同源而出的共鸣？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那些依旧在缓缓漂流的、巨大的古老残骸，望向这片被它们点缀着的、色彩与法则依旧混乱癫狂的“万象回廊”那无尽的深处。一个惊人却又似乎顺理成章的猜想，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在他心中骤然亮起：

这里，莫非是一处……涉及宇宙根源法则的古战场？

是某个或多个难以想象的、可能触及了造物权限的古老文明，或者某种超越文明概念的存在，在此地进行过一场决定了某种宇宙规则走向的、涉及根源的冲突，其惨烈程度甚至将这片区域的“现实”本身都打成了碎片，形成了这片永恒的“坟场”？

而观测者文明，那个同样达到了极高科技层次的文明，他们选择将“希望先驱号”迫降在附近的陨星崖，是否并非偶然？他们是否早就知晓这片“万象回廊”的存在？甚至，Ω的起源——那个名为“归墟坟场”的宇宙奇观，是否……也与这里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层次的关联？

越来越多的谜团，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头。

但此刻，他清楚地知道，沉溺于思考这些宏大而遥远的谜题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这片连存在都受到威胁的绝地的方法。而Ω与这些古老碎片的强烈共鸣，无疑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混乱的思绪，调整呼吸（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再次将手，更加谨慎地按在那块“盾牌”碎片冰冷而粗糙的表面上。这一次，他有了前车之鉴，小心翼翼地引导着Ω的力量，如同操作最精密的显微手术器械，化作无数细小的、受控的“法则探针”，尝试与碎片内部那沉寂了万古、却依旧躁动不安的法则残响，进行有限度的、极其克制的沟通与“询问”。

碎片表面的那些黯淡纹路，再次微微亮起，这一次，不再是狂暴无差别的信息轰炸，而是一幅虽然依旧破碎、却相对清晰了许多的景象，如同全息投影般，在他识海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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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无垠的、色彩比现在更加混乱、却也更加“浓郁”的虚空背景。无数类似眼前的巨大碎片，并非无序漂浮，而是以一种极其复杂、充满了非欧几里得几何美感的方式，构成了一条……无限延伸、看不到起点与终点、却又诡异地自我闭合、首尾相连的环形回廊！这条回廊本身，仿佛就是一条凝固的、由法则冲突本身塑造的莫比乌斯环或克莱因瓶！而在回廊的某个难以用常规空间概念描述的“特殊节点”处，似乎存在着一个相对稳定的、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乳白色光芒的区域，那光芒给人一种……秩序、安宁的感觉，与周围的混乱癫狂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安全屋，或者说——一个出口？

景象到此，再次戛然而止，如同电力不足的投影。

但李响的精神却为之一振！

出口！这条诡异的“万象回廊”中，果然存在着相对稳定的区域！甚至极有可能，存在着通往外界、或者说通往某个“正常”空间的出口！

而找到并抵达那个出口的关键，似乎就在于理解这些古老碎片中蕴含的、那不同于“秩序”与“归墟”的、充满了“演化”与“变量”的第三种法则意境，并利用Ω与之产生的强烈共鸣作为灯塔与导航仪，在这片错乱的空间迷宫中，找到那条隐藏的正确路径！

他再次望向回廊那无尽混乱、仿佛隐藏着宇宙最古老秘密的深邃之处，眼神中的迷茫与无助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疲惫、伤痛，却更加坚定的光芒。

新的、更加艰险的挑战，已然摆在面前。他必须在这片法则的坟场中，一边抵御无处不在的环境威胁与可能存在的、依托于此地混乱法则而生的诡异原生威胁，一边尝试去解读、适应那充满不确定性的“演化”法则，依靠Ω的指引，寻找那条通往生路的隐藏出口。

他的“漂流”，从此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尽管前路，注定更加凶险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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