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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序能炼狱归墟护体（第1页）

黑暗。

并非空洞虚无的黑暗，而是被狂暴到极致的、实质化的毁灭性能量彻底填满、以至于吞噬了所有光线与希望的、具有千钧重量的压迫性、窒息性黑暗。

李响感觉自己不再是在简单的“坠落”，而是被无情地投入了一条于星舰核心深处奔腾咆哮了万古的、由最原始、最野蛮的“序能”构成的地下毁灭银河。无处不在的原始“序能”流，早已失去了圣所内那被精心调制后的温和与秩序，它们如同被剥去了所有枷锁、只剩下最纯粹破坏本能的亿万疯兽，带着撕裂物质、同化能量、重塑规则的原始冲动，从四面八方、每一寸空间，疯狂地冲击、挤压、撕扯、研磨着他的身体。

“嗤啦——嗡！！！”

护体的混沌仙元几乎是本能地激发出来，试图在这绝境中构筑最后的壁垒。然而，那灰色的光晕刚刚浮现，在与周围狂暴能量流接触的瞬间，便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残雪，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被轻易地撕裂、侵蚀、分解！那感觉，绝非寻常的攻击，更像是赤身裸体被扔进了一个由无数高速旋转、温度堪比恒星内核的能量砂轮组成的粉碎机中！每一寸肌肤都在被亿万把无形的、灼热的、蕴含着强制“秩序”意志的能量锉刀反复刮削、剥离、碳化！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同毁灭性的海啸，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因Ω而恢复的、尚且脆弱的意识堤坝，几乎要将他再次拖入昏迷的深渊。

【最高优先级警报！主体已完全暴露于高浓度、未调制、高活性‘序能’洪流环境中！混沌仙元护盾结构已被破坏，防御效率急剧下降至3%以下！肉身正直接承受极端环境侵蚀与物理冲击！】

【Ω‘继承者守护程序’持续超负荷运行！当前实时修复速度与持续性损伤速度比值：0。7：1！修复效能低于损伤速率！Ω核心能量储备持续高速消耗，预估维持时间大幅缩短！】

母核那急促到几乎连成一片的警报，如同敲响在墓穴深处的丧钟，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绝望的寒意。仅仅进入这条恐怖的管道不过数次呼吸的时间，他刚刚被Ω以奇迹般手段修复的身体表面，就已经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触目惊心的焦黑痕迹与能量灼烧的裂口，仿佛被倾倒了来自恒星内部的熔融物质。然而，这还并非最可怕的。

这些原始“序能”所携带的，不仅仅是被放大了亿万倍的物理破坏力，更蕴含着一种根植于其法则本源的、强制性的“秩序同化”意志！它们如同最霸道的侵略者，不仅要从物理上摧毁他，更试图从最微观的层面，将他身体的组织结构、能量属性，强行扭转、固化成某种符合其自身能量特性的、冰冷而永恒的蓝白色能量结晶！

他的左臂小臂外侧，一片皮肤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肉的质感与弹性，泛起了一种不祥的、如同劣质宝石般的僵硬蓝白色光泽，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周围的健康组织蔓延，所过之处，知觉彻底丧失，仿佛那部分肢体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正在被强行转化为一件没有生命的能量造物！

“不能……绝对不能……就这样结束！”李响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浪潮中，如同暴风雨中即将倾覆的孤舟上的水手，死死地、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扼守着灵台那最后一丝摇曳欲灭的清明之火。他清晰地认识到，单凭这具真仙肉身和常规的混沌仙元，在这等超越了寻常能量对抗范畴的、近乎法则层面的侵蚀面前，根本毫无生机可言。Ω的“继承者守护程序”虽然神异，但在此刻这般持续性的、高强度的毁灭打击下，也如同杯水车薪，一旦其核心能量储备耗尽，进入休眠，那么下一秒，他李响，连同他所有的希望与秘密，都将在瞬间被这狂暴的能量洪流彻底同化、分解，或者化为一尊永恒漂流于此的、冰冷的能量晶体雕像！

唯一的、渺茫的、却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只可能在于Ω本身所代表的、与这狂暴“序能”看似同源（皆源自高等文明造物）、本质却截然相反的、那指向万物终极的——归墟之力！

他强忍着灵魂都仿佛要被这能量乱流从体内扯出、撕碎的极致痛楚，将全部濒临涣散的心神，强行收束、沉入体内那一片因初步融合而显得混沌未明、却又蕴含着无限可能的能量核心。他不再去徒劳地、绝望地抵抗外界那无孔不入的侵蚀，而是尝试着去沟通、共鸣、小心翼翼地引导那源自Ω最深处的、已与他生命烙印产生了一丝连接的归墟本源。

“归墟……非单纯毁灭……乃是万物之终，万法之寂……无序之极致，亦为混沌未开之原始一隅……它既是终结一切之力，或许……亦可……吞噬、容纳万物！”

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心神彻底沉浸于在圣所底部生死关头领悟归墟剑意时的玄妙感觉，回想着那指尖黑暗轻点、便将炽白能量光束无声无息湮灭、归于绝对虚无的意境。但此刻，他不再是将这股霸道绝伦的力量凝聚于一点释放出去攻击外敌，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尝试将其引导、均匀散布至体表，形成一个以“归墟”那吞噬、湮灭特性为核心的、向内收敛的绝对防御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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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前所未有、堪称疯狂的尝试！归墟之力何其霸道，乃是宇宙间最根本的终结体现，一个操控稍有差池，意念引导出现哪怕最细微的偏差，力量未曾对外，便可能先一步将他自身的血肉、经脉、乃至灵魂都先行“归墟”，化为乌有！这无异于在体内驯养一条足以吞噬自身的毒龙！

但此刻，悬崖已至，退路已绝！不搏，便是十死无生！搏了，或许还有九死一生！

心神前所未有地高度集中，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狂风暴雨之中走着一根发丝般纤细的钢丝。他小心翼翼地、以自身那微弱却坚韧的混沌仙元作为缓冲与引导，牵引着那一丝深邃的、仿佛连接着宇宙最终寂静的黑暗本源力量，如同最精密的微雕大师，将其均匀地、纤薄地散布、烙印在皮肤表层之下，经络网络的最外围，试图构筑起一道虽然薄如蝉翼、却蕴含着“终结”与“虚无”终极意境的能量薄膜——【归墟之肤】！

就在这层蕴含着大恐怖、大寂灭意境的归墟之膜，在他意志的驱动下，艰难地、初步成型的刹那——

奇迹，或者说，是法则层面的必然克制，发生了！

那原本如同疯狗般狂暴地冲击、侵蚀、试图将他“秩序化”的原始“序能”流，在接触到这层刚刚成型的归墟之膜的瞬间，其内部那蛮横的“秩序同化”特性，仿佛遇到了与生俱来的、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天敌，竟被那层看似脆弱的薄膜，以一种近乎规则抹除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吞噬、瓦解、中和了绝大部分的侵蚀效应！就像汹涌澎湃、足以摧毁堤坝的金属洪流，撞击在了一块拥有无限质量与引力的、微小的奇点之上，所有的动能与物质，都在接触的瞬间被吞噬殆尽，归于永恒的寂静，再也无法造成后续的破坏！

虽然依旧有部分能量冲击那无可避免的物理动能，如同无数柄无形的重锤，持续不断地轰击在他的身体上，震得他气血翻腾如沸，内腑仿佛移了位般剧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最致命、最无解的能量属性侵蚀与那令人绝望的秩序同化效果，却被这层归墟之膜，极大程度地、近乎完美地抑制、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