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替她擦拭泪水的动作,这于她的眼泪根本无济于事,而,不一会粗使宫女定然返回,我开始担心,她继续呓语出更多不该说的话,这些话,或许,将会因着第三者的在场,导致不该有的是非发生。
“啊!”她骤然喊出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是如此的犀利,划破穹空,刺进我的耳中,让我猛地一个寒噤,随后,她终于不再哭喊,安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连抓紧我的那只手也陡然地垂下,我轻轻把那滚烫的手放进棉被里时,身后,有鬼魅的声音响起:
“小主。水打好了。”
其实粗使宫女说话的声音不过是略带着怯意,是我自己方才的神经绷紧,才在这瞬间,与鬼魅联系了起来。
“放在那边,你也下去歇着吧。”我没有回首,吩咐道。
听她脚步声渐远,我才赫然发现,自己被云纱握紧的手上,起了一些红印子,还有些不知道是她的,拍,或是我的汗水,粘腻地缠萦在手心。
云纱气息微弱,干燥得有些褪皮的嘴唇倒是抿得紧紧的。
她的过往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从她的呓语里,隐隐觉出了一种不为人知的悲惨。
是的,我只从那惊恐的呓语里觉出一种意味,那就是悲惨。
‘王爷’是否指的是景王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会如此的抗拒?
止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我放下绵巾,用自己的丝帕濡了些许的水替她擦拭褪皮的索唇,她下意识地抿了一抿,我会过意来,用一旁茶盏里的水,少少地倒了些许在杯中,轻声:
“喝些水吧。”
一手微微地扶起她的螓首,由于她意志不清,所以扶起来,颇是费劲,饶是如此,她还是少许地依在我的臂弯处,喝了一些水,然后,复昏沉沉地倒在枕上这么一折腾,她身上发了一些汗,白色的中衣上皆是汗渍斑斑。我把被子愈紧地盖住她的身子,只这一盖,眸华却不经意地瞥到她右臂的白色中衣上隐约地蕴了一些红色,淡淡浅浅的,宛如把胭脂晕开涂于唇一般。
这是什么?
未容我细想,一森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倒是挺会照顾下人的。”
我确定这次绝对不是幻觉,甚至不用回首,我也知道身后说话的人是谁。
他,果然还是来了。
在大婚的今晚,他出现在了未央宫。
景王缓缓走到床前,伸手抬起云纱的脸,一手捏开她的下颔,手心一颗血红的药丸已放入她的口内,只轻轻一闭,甚至不用水,那药丸顺着云纱喉口的吞咽,饶是咽了下去。
“这是干1。么?”
纵然知道应该不是毒药,我还是问出这句话,应该是无话找话吧。因为从他进来的那刻开始,这里的气氛就开始变得尴尬,甚至于让人觉得不自在起来。
随着我这句话,他回身将目光凝向我:
“怎么,不好奇本王为什么大婚的今晚出现在此吗?”
“王爷一定有王爷的理由,或许,是不忍自己的暗人受伤?”
他薄唇划过一抹哂笑:
“倾霁宫有事,本王的王妃自然是放心不下的,你可知道,那一胎,不论对后宫,乃至前朝的关系有多重要么?”
那一胎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