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来个小炒肉,再来个……嗯,随便炒个青菜,一碗米饭。”
“要多辣咯?”大姐问。
我脖子一梗,东北爷们的尊严上来了。
“要最地道的那种,别给我整那些糊弄外地人的。”
大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撇了撇,用我能听懂的湖南普通话说:“帅哥,我们这儿的辣椒,可是会‘咬人’的哦,你确定?”
“确定!”我拍着胸脯,“我东北的,啥场面没见过。”
大姐没再说话,转身走了,那背影里,我读出了一丝“祝你好运”的同情。
菜很快就上来了。
那盘小炒肉,红彤彤的一片,辣椒比肉还多,青蒜苗点缀其中,香气霸道地往我鼻子里钻。
我咽了口唾沫,夹起一块肉,连带着几片红辣椒,送进嘴里。
刚开始,是肉的焦香和豆豉的咸鲜。
我心里还想:也不过如此嘛。
念头还没转完,“轰”的一声。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从我的舌尖开始,瞬间席卷了我的整个口腔,然后像一颗炸弹,顺着我的食道一路炸进了我的胃里。
那不是“辣”。
那他妈是“痛”。
是带着灼烧感的,蛮不讲理的,摧枯拉朽的剧痛。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鼻涕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脑门上,汗珠子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层一层地往外冒。
我感觉我的嘴里,不是菜,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猛地灌了一大口米饭,想把那股火压下去,结果米饭也被那股辣味儿浸透,变成了助燃的柴火。
我操!
我心里骂了一万遍。
我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
我抬起头,想找水喝,却看到了一副让我终生难忘的景象。
整个饭馆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几盘像我这样红彤彤的菜。
他们一个个吃得满面通红,大汗淋漓。
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
全是过瘾,是享受,是那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哥,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大声地对同伴喊:“老板,再来一份辣椒炒肉,要变态辣的!带劲!”
一个穿着时髦的小姑娘,被辣得嘴唇红肿,像两根香肠,却还在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爽!就是这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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