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终于开着这头钢铁巨兽,滚进了锦州的地面。
在郊区的货运站卸货,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开着叉车,没多余的废话,半个多小时就把一车配件卸得干干净净。
货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点清了货,很痛快地用手机给我转了账。
“叮咚。”
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我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松懈了那么一丝。
【本单收入:1800元】
我开着空车,在锦州凌晨空旷的街道上游荡。
肚子又开始叫了。
那是一种被泡面和火腿肠反复折磨后,对真正食物的、最原始的渴望。
我不想再回那个冰冷的驾驶室。
我需要烟火气。
我需要听到人说话的声音,闻到食物被烤熟的香气。
顺着一股浓郁的孜然和炭火味,我把车停在一条小巷的路边,找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烧烤摊。
摊子不大,几张油腻腻的矮桌,配着五颜六色的塑料板凳,就摆在露天的人行道上。
烤炉上的炭火烧得通红,肉串在上面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炭上,激起一簇簇火苗和一阵阵浓香。
摊主是个光着膀子、围着脏围裙的胖大哥,手里的扇子扇得虎虎生风。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感觉自己终于从外太空,回到了人间。
“老板,二十个肉串,十个筋子,五个腰子,再来俩干豆腐卷,一瓶啤酒!”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很快,一大把用铁盘子装着的、撒满了孜然和辣椒面的肉串就端了上来。
我抄起一串,也顾不上烫,直接塞进嘴里。
肉的焦香、孜然的浓烈、辣椒的灼热,瞬间在我嘴里爆炸开来。
就是这个味儿!
这他妈才叫吃饭!
我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坦地张开了。
邻桌坐着一帮喝得五迷三道的本地大哥,划拳声、叫骂声、吹牛逼的笑声,混成一片,嘈杂,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生命力。
“兄弟,一个人啊?”
一个穿着跨栏背心、脖子上挂着条小拇指粗金链子的大哥,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
“哪儿来的啊?”
“沈阳。”
“哦,老乡啊!”金链子大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蒲扇大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
“来来来,满上!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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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分说地夺过我的酒瓶,给我那刚喝了一半的杯子倒满。
“到了我们锦州,那就是到家了!别一个人喝闷酒,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