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小静凑过来,关心地问我。
我摆了摆手,想说句“没事儿”,可一张嘴,“哇”的一声,胃里那台洗衣机就失控了。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船边,抱着栏杆,把早上吃的龙虾、生蚝、三文鱼,原封不动地,又还给了这片蔚蓝的大海。
吐得我眼冒金星,胆汁都快出来了。
小雅和小静吓坏了,一个给我拍背,一个给我递水。
那几个黑炭似的船员,估计是见多了我这种土包子,脸上带着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我他妈的。
我礼铁祝,从小在东北那嘎达长大,基本没出过市,最近的大连和营口都没去过,别说海了,连大一点的河都没见过几条。
我他妈晕船。
我瘫在甲板上,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浑身发软,就剩下喘气的劲儿了。
小雅和小静也顾不上美了,拿了条大毛巾把我盖上,坐在我旁边,一人拉着我一只手。
海风吹着,带着咸味儿。
太阳晒着,暖洋洋的。
我看着她俩那两张写满了担忧的脸,心里骂了一句。
这他妈有钱人的日子,咋这么难受呢?
我以为有钱就是开豪车,住豪宅,搂着美女全世界嘚瑟。
可我忘了,我这身子骨,还是那个开破中华,吃馒头泡饭的穷鬼的身子骨。
它享受不了这个福。
我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天上的云彩,慢慢地飘。
心里那股子折腾劲儿,好像也被这海浪给颠没了。
“哥,你还难受吗?”
小雅轻声问,她的手很凉,握着我的手,让我觉得很踏实。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点虚。
“不难受了,就是觉得……有点可笑。”
“笑啥呀?”
“笑我自己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我觉得,爱情这玩意儿,就是他妈的扯淡。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至死不渝,都是骗人的。”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吗?你图我点啥,我图你点啥。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
“尤其是在K-T-V那种地方,我以为看得更明白。你们对我笑,叫我哥,不就是图我兜里那几张红票子吗?”
我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小雅和小静对视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可后来,尤其是在欧洲那几天,我有点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