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立即开口,他也没说话。
余光里,男生右手直直垂在身侧,左手从包里摸出窸窣声响的烟盒,喂到嘴边咬出一根,又将烟盒塞回兜里,拿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
俞清昀盯着湖边的落叶,倏地开口:“池彻,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还记得吗?”
池彻侧头瞥她一眼,面色没什么波澜。
转回头,咬着烟含糊应道:“两周?还是三周?没算过。”
“都不是。”俞清昀一字一字说,“是22天零22个小时。”
半饷。
池彻轻飘飘地吐出个字:“昂。”
奶白色烟气也随着这个字,自他唇齿飘出,然后瞬间弥散在晚风中。
俞清昀胃里的苦涩再次如潮水般泛起,沿着喉管将味蕾都淹没了个干净。
她呼了口气,强逼着自己转头看向池彻。
心理学上说,一件事坚持21天,便会养成习惯。她也就22天没见池彻,池彻就已然变成了她所不熟悉的模样。
他瘦了很多,整个人氲着颓痞懒散的气息,下颌线锋利如刀削,本就冷白的皮肤更白了,莫名染上了些病态的苍白感,咬着烟的唇色也明显血气不足。
俞清昀盯着他看了几秒,很轻地道:“池彻,你能告诉我吗?在这22天零22个小时里,你都是在哪儿,你都是在做什么,你都是在见……”她哽咽了下,“见别的哪些人?”
池彻眼睫微眯了眯。不仅没转头,视线还偏偏朝另一边移开了些。
现在仿佛是连和她对视都觉得厌烦了。
可是当初明明是他紧紧盯着她不转眼,是他眼底铺着散漫笑意,也是他,说她生得过分漂亮。
是她变了么。
是他变了。
顿了几秒,池彻漫不经心地说:“不是跟你说了么,训练。”
“训练什么?”俞清昀扯扯唇角,像是在说一个笑话,“训练你已经申请了退赛的穿越机竞速赛?池彻,都这个时候了……”她用力咽了咽喉咙,“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没骗你,是在训练。”池彻左手夹下烟,神情染上略微不耐,视线仍远眺至别处,“退赛是因为没兴趣了,没别的。”
“……”
没兴趣了。
“对我也是吗?”俞清昀很轻地问道。
池彻愣了愣,然后垂下眼睫,缓慢地将烟支再次喂进嘴里,烟气很快再次氤氲开来,在他们中间形成一道白色薄膜,将他们不近不远地分隔开。
他保持沉默。
不回答即是答案。
风静林止,湖面寂寥,全世界都跟着他安静了下来。
隔了好久,俞清昀才再次出声。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微颤,带着鼻音厚重的泣意,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口:“池彻,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帮你解释,我说你是因为有事儿要忙,是因为心情不好,是因为前段时间太累了需要休息,你不是这样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