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不能来见圣上了吗?”孟淑妃十指纤纤,将食盒打开,端着那碗银耳莲子羮递到他嘴边。
圣上扣住她的手,与她拉开些距离,“爱妃,朕劝你有话直说。”
孟淑妃悠悠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都瞒不过圣上,不过臣妾今日来,并非是替玉仪求情的。”
“哦?朕可是听说玉仪在披香殿里寻死觅活,闹出好大的动静。”圣上语气淡淡,这番态度就像玉仪压根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那是她还未想清楚,恐怕是因为武德司的恶名误会罢了。”孟淑妃尽量顺着他的意思说,末了,又补充一句,“依着玉仪的性子,在臣妾看来嫁给谢望是再好不过的婚事了。”
“谢望孤苦一生,既无父母需要孝敬,也没兄弟妯娌,玉仪嫁过去不必因为这些琐事心烦意乱。”
照她这样说,圣上倒是觉得自己做的这桩媒,实在是极好。
“只是臣妾就怕俩个相看两生厌的人聚在一起,岂非针锋相对互相算计一辈子?”孟淑妃偷觑一眼圣上的脸色,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打算再试探一二。
“谁不是这样稀里糊涂过来的,更何况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这一点朕相信爱妃深有体会不是?”
圣上心底冷笑,就知道她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那是臣妾对圣上一片爱慕之心,天地可鉴,这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孟淑妃不是没听明白圣上什么意思,却也只好装傻充愣。
当年那场春日宴,若非孟淑妃在他酒水中掺了药,二人不会稀里糊涂的滚在一起,还刚好被萧韵看到。
只是她手脚做得干净,从未表现过自己对六皇子有意思,甚至还很不乐意萧韵和六皇子在一起。
说什么依着萧韵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性子,若是嫁入皇家岂不是要憋屈死。
再者他身份尊贵,萧韵眼里又容不下旁人,届时看他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又是如何受得了。
甚至因为她胡乱说话,叫六皇子听到了,还告诫她不该说的不要多嘴。
谁知道这样剑拔弩张、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居然会因为意外结合,而走在一起。
圣上也被她骗得很惨,尤其是前些年他宠幸妃子时觉得身子每况愈下,越发的力不从心。
人到中年,子息却是没保住几个,除了皇后和孟淑妃皆有一双儿女,其余嫔妃生下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早夭活不过三岁的。
圣上着武德司严查,谁知竟发觉太医署里不少告老还乡的太医,这些年身子骨康健硬朗的居然结连病逝。
自从皇后薨逝,圣上眼见着朝堂之上因为继后人选争论不休,不免心生厌烦,迟迟不肯松口。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如此一来孟淑妃暂管凤印,每月初一十五都有嫔妃前往钟粹宫请安。
圣上得知她与崔昭仪、郑婕妤关系匪浅后,十天半个月里都是留宿在二位宫中,想着怎么也能传出喜讯了吧。
更何况两位爱妃皆是高门贵女,即便是她想做些手脚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连着小半年以来的辛苦耕耘,两位爱妃结连有了身孕,圣上喜出望外,亲自为二人选好了养胎的太医。
又册封崔昭仪为德妃,郑婕妤为贤妃,尽管四妃之中仍然以孟淑妃为首,但至少整个后宫不再是她的一言堂。
果然德妃和贤妃在有孕期间,对她百般提防,生下孩子后二人关系更胜从前。
这等反应就很能看出来问题了,有了孩子,哪怕只是个公主,身份地位较之从前不同,无需仰人鼻息了。
圣上开始着人去查孟淑妃,只可惜她很警惕,宫外关于她的一切都好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似的,就连孟家那边也查不出什么风声。
既然宫外的人查不到,圣上就开始对孟淑妃身边人下手。
在钟粹宫一连收用了好几位宫女后,圣上怕她们惨遭孟淑妃毒手,赐居于崔德妃和郑贤妃宫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