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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李(第1页)

真李秀才指尖刚触到砚台,那砚台却猛地炸开,墨汁溅了众人满脸。再看时,老卒手里的砚台残片正渗出黑血,在地上晕出个“死”字——那分明是用活人血调的朱砂,与毒墨的气息如出一辙。

“不对!”沈砚之擦去脸上的墨汁,突然盯着真李秀才的手腕,“您说我刻砚台爱往左偏,可我爹教我时,总让我往右挪半分——他说这是李秀才的规矩!”

真李秀才的脸色瞬间煞白。老卒突然想起什么,拽着他的袖子往亮处扯:“当年李秀才左手有六指!你这只手怎么是五指?”

话音未落,“真李秀才”突然掀翻身边的火把,浓烟里传来铁链拖地的脆响。众人扑过去时,暗格里的铁链早已断成数截,锁扣处的磨痕崭新得可疑——哪里是囚禁三十年的样子?

“他是假的!”沈砚之突然看向井台边的骸骨,那具骸骨的左手果然有六指骨!而方才从暗格里“救出”的老者,左手五指分明,虎口的月牙疤也是用刀新刻的,边缘还泛着红。

浓烟中,假李秀才的声音带着得意的沙哑:“连六指都忘了?看来你爹是真把你教成了糊涂虫。”他扯下头上的白发,露出张中年人的脸,竟与沈砚之有三分相似,“我是你二叔,沈砚礼——当年被你爹藏在墨窑后山的,是我。”

沈砚之如遭雷击。他确实有个二叔,据说出生时就夭折了,连户籍都没上。

“你爹不是李秀才,”沈砚礼冷笑,“他是掌柜的小儿子,当年偷偷换走李秀才的儿子,自己顶了‘沈砚之爹’的身份。”他指向井台骸骨,“那才是真李秀才,六指是他的记号。而你,是掌柜的亲孙子。”

老文书瘫在地上,抖着嗓子补充:“卷宗里的‘李秀才自缢’是真的!他发现掌柜用活人骨胶,写了状纸要告官,却被你爷爷(掌柜)逼着自缢……你爹(掌柜小儿子)偷偷把他的儿子换出来,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就是现在的你!”

沈砚之猛地看向户籍画像,李秀才的眉骨痣、父亲的痣、自己眉骨处淡淡的印记……原来那不是血脉传承,是掌柜家的胎记!

“那石板上的‘砚碎心不碎’,”沈砚礼踢开脚边的血衣,“是你爹教我刻的。他怕你知道身世后认贼作父,故意用李秀才的身份引你查下去,想让你亲手扳倒掌柜留下的墨窑势力。”

溶洞里的十二生肖玉佩突然齐齐炸裂,强光中浮现出掌柜的日记残页:“吾儿(小儿子),若你换走李秀才之子,需让他姓‘沈’(同‘审’),名‘砚之’(验之),将来好审清这桩冤案,验明李家清白。”

沈砚之这才明白,父亲总在井台边发呆,是在看李秀才的骸骨;说“对不起李秀才”,是愧疚没能护住他的性命;而“认祖归宗”,不是让他认李家,是让他以掌柜后人的身份,偿还祖辈的血债。

假老者(沈砚礼)突然从怀里掏出颗砚台珠子,正是心墨的核心:“这才是比心墨更要紧的东西——能解骨胶毒的解药。你爹让我扮成李秀才,就是怕解药落在当年参与制毒的人手里。”

井台的水突然沸腾,墨花翻涌成漩涡,里面浮出张字条,是沈砚之爹的笔迹:“砚之,李家欠你的,沈家欠李家的,终要你亲手算清。爹在墨窑等你,用这颗珠子,换所有被骨胶毒害的人性命。”

沈砚之望着手里裂开的青石板,突然懂了——所谓反转,从不是谁是谁非的颠覆,而是层层包裹的真相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偿还着跨代的债。而他名字里的“砚”,既不是传承,也不是砚台,是“验”,验清白,验人心,验一场跨越三十年的救赎。

沈砚之攥着那颗砚台珠子,指腹被棱角硌得生疼。沈砚礼突然按住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解药需用至亲的血引,你爹在墨窑等你,就是要你……”

话未说完,老卒突然举着半截鼠玉佩冲过来,玉佩缺口处沾着点暗红——竟是沈砚之爹的血!“方才在你家院里,我见你爹往玉佩上抹血,还以为是祭奠……”

沈砚礼脸色骤变,猛地后退:“不可能!他怎么会……”

沈砚之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二叔,你说我是掌柜的孙子,可掌柜的日记里写‘小儿子天生六指’,我爹却是五指。倒是你,方才掀翻火把时,左手小指旁露出的半截指骨,藏得够深啊。”

沈砚礼下意识攥紧左手,袖口滑落,果然露出根畸形的小指——那是六指的特征!

“你才是掌柜的小儿子。”沈砚之指着井台骸骨,“而他,根本不是李秀才。”他捡起地上的户籍画像,对着火把点燃,画像背面竟还有层纸,上面的人眉骨无痣,左手五指,分明是另一个人的模样,“真正的李秀才,早在永乐年间就中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去年还写过《墨史考》。”

老文书突然想起什么,拍着大腿道:“对了!卷宗里的李秀才籍贯是江南,可你爹总说自己是北方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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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礼喉间嗬嗬作响,突然从怀里掏出封书信,是掌柜的亲笔:“吾儿六指,若事败,便让沈砚之认李家为祖,你顶他爹的身份,保我沈家血脉。”原来当年被换走的不是李秀才之子,是掌柜的六指小儿子(沈砚礼),而沈砚之的爹,才是真正的李秀才之子——他继承了父亲的才学,却被掌柜偷换身份,成了“沈砚之爹”。

“那具骸骨,”沈砚之望着井底,“是你当年杀的替身,故意弄成六指,好让我误以为是真李秀才。”他举起那颗砚台珠子,“这根本不是解药,是用毒墨提炼的引子,你想让我用至亲的血,毒死所有知情人!”

溶洞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十二生肖玉佩炸裂的强光中,浮现出沈砚之爹的身影。他手里举着本真正的墨方,封面写着“证”字:“砚之,你二叔偷了我的血,想借你之手完成掌柜的遗愿——用毒墨控制朝廷。”

沈砚礼疯了似的扑过去,却被突然从井里升起的墨莲缠住。墨莲花瓣上,浮现出掌柜的真面目——他根本不是商人,是前朝余孽,想用毒墨控制官员,颠覆当朝。李秀才当年发现真相,被他灭口;掌柜儿子假死,是为了暗中保护李秀才之子(沈砚之爹);而“鼠玉佩藏着换身证据”,原是提醒后人提防掌柜的换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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