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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羊杂碎里的旧识(第1页)

次日天刚蒙蒙亮,胡辣汤铺子的伙计就支起了摊子。羊杂碎在大铁锅里咕嘟着,撒上一把辣椒面,香气能飘出半条街。这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眼神有些疲惫,却被这香气吸引,径直在摊子前坐下。“来一碗羊杂碎。”他声音沙哑地说道。伙计麻溜地盛了一碗,端到他面前。年轻人正吃得兴起,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道:“李兄,可真是你啊!”年轻人闻声抬头,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满脸惊喜地看着他。年轻人愣了愣,随即认出这是昔日同窗好友张公子。张公子拉过凳子坐下,笑道:“李兄,没想到在此处遇见你,你这是为何这般打扮,还来吃这街边小吃?”年轻人苦笑着放下碗筷,说道:“张兄,说来话长,家中突遭变故,如今我已家道中落,只能这般糊口度日。”张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兄莫急,有何难处尽管跟我说,我定当相助。”说罢,便与年轻人热络地攀谈起来,羊杂碎的香气在两人的交谈中愈发浓郁。

苏卿卿抱着验尸工具箱,老远就闻着味儿跑过来,差点撞翻门口的调料架子。老板是个络腮胡大汉,见了她就直乐:“苏姑娘早啊!今儿的羊杂特意多炖了半个时辰,筋都烂乎了!”

“还是王老板懂我!”苏卿卿刚坐下,就见赵虎拎着个油纸包冲进来,油星子溅了一路。“苏姑娘,赵捕头又给您带糖糕来了!”王老板笑着打趣。赵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油纸包递给苏卿卿:“知道你爱吃,路过就买了。”苏卿卿眼睛一亮,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还是赵大哥对我好。”

这时,一直留意这边的张公子好奇地打量着苏卿卿和赵虎,凑过来问道:“二位是?”赵虎拱手道:“在下赵虎,乃衙门捕快,这位苏姑娘是仵作。”张公子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原来是官差,实不相瞒,我近日听闻城中有一些离奇命案,不知二位可有线索?”

苏卿卿放下糖糕,擦擦嘴,认真说道:“确实棘手,目前线索不多。”张公子神秘兮兮地说:“我听闻城郊有一座废弃宅院,常有诡异之事发生,或许与命案有关。”赵虎和苏卿卿对视一眼,觉得此事值得一查,当下决定用完餐就去那处宅院探查一番。

“快尝尝!张屠户家隔壁的糖糕,刚出锅的!”赵虎把纸包往桌上一放,“他家婆娘今早哭着来大理寺,说张屠户挨了板子躺床上哼哼,让我给捎两斤糖糕回去哄人——对了,那套假金头面,李掌柜居然没退,说‘嫁过来就是李家的人,首饰真假有啥要紧’,倒让张屠户婆娘红了眼眶。”

周明抱着账本进来时,手里多了个小陶罐:“这是柳姑娘让丫鬟送来的桂花酱,说谢谢咱们查清了欠条的事——她把那支镀金钗子融了,重新打了对银镯子,说是要自己攒钱赎身,不指望李掌柜了。”

“哟,这姑娘倒有志气。”苏卿卿用小勺舀了点桂花酱拌进羊杂汤,眼睛弯成了月牙,“沈大人呢?还在处理卷宗?”

话音刚落,沈砚之就掀帘进来,身上带着点晨露的湿气。他刚在门口站定,王老板突然“咦”了一声,手里的汤勺差点掉锅里:“沈大人……您是不是认识城南染坊的周老板?”

沈砚之抬眸:“认识,怎么了?”

“昨儿后半夜,周老板家的染坊着了火,烧得精光!”王老板压低声音,“听说他本人也没跑出来,巡城的武侯说是烛火引燃了染布的桐油,可我今早去送汤,见着他家后墙有个洞,不像失火能烧出来的。”

赵虎一口糖糕差点噎着:“又是案子?这城西最近咋这么不消停?”

苏卿卿立刻来了精神,放下汤碗就摸工具箱:“烧死人?要不要去验尸?我最擅长看火烧后的骨头了,能分清是生前烧的还是死后烧的!”

周明迅速翻着手里的杂记本:“周染坊上个月进了二十匹苏木,按理说能染五十匹红布,可账本上只记着卖了三十匹,剩下的没记去向。而且他三天前刚取了五十两银子,说是要去苏州进新染料。”

“五十两……”沈砚之舀了勺汤,目光沉了沉,“够买不少桐油了。”

正说着,一个穿青布衫的后生匆匆跑过铺子门口,怀里抱着个包袱,神色慌张。赵虎眼尖,突然一拍桌子:“那不是张屠户的儿子张大壮吗?他不是在南边做买卖?啥时候回来的?”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后生果然回头望了一眼,正好撞见沈砚之的目光,吓得一个踉跄,撒腿就往巷子里跑。

“跑啥?”苏卿卿挑眉,“难道染坊失火跟他有关?”

周明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张大壮去年在苏州偷卖私盐,就是跟周染坊的伙计搭的线!当时周老板还替他说过情,罚银少了一两。”

沈砚之放下汤碗,擦了擦嘴角:“赵虎,去把张大壮带回来。周明,查周染坊的火是从哪个屋子烧起来的,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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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赵虎抓起铁尺就往外冲,跑了两步又回头,“那羊杂汤……”

“我给你留着。”苏卿卿挥挥手,已经跟着沈砚之往外走,“王老板,账记在大理寺头上!”

王老板在后面直乐:“放心!我这就记上——‘沈大人一行四碗羊杂汤,十二文’!”

晨光穿过巷弄,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卿卿蹦蹦跳跳地跟在沈砚之身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账房先生抄《大明律》没?他要是抄得慢,我可以借他支快笔——上次我给尸体描骨相,用的就是那支,一天能写三千字呢!”

沈砚之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晨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盛了两星火。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城南染坊的方向,似乎还能看见远处飘着的黑烟,像一抹没晕开的墨,落在这热闹的晨光里,格外扎眼。

第八章染坊余烬与青布衫

城南染坊的焦糊味隔着半条街都能闻见。断壁残垣间还冒着青烟,几个武侯正围着一具烧焦的尸体议论,见沈砚之等人过来,连忙让开道。

尸体蜷缩在染缸旁,已经烧得焦黑,看不清面目,只有腰间挂着块没烧透的玉佩,刻着个“周”字。苏卿卿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尸体的关节:“肌肉蜷缩得厉害,是生前被烧的——你看这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捆过,骨头有轻微错位。”

赵虎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指着后墙那个洞:“大人您看,这洞边缘很整齐,是被人从外面凿开的,砖缝里还卡着点青布纤维,跟张大壮穿的衣衫料子一样!”

周明捧着本子在烧黑的账台残骸里翻找:“找到几本烧剩的账册,这里记着‘三月初六,收张大壮银十两’,后面画了个染缸的记号,不知道是啥意思。”

沈砚之站在那具尸体旁,目光落在旁边半缸没烧尽的染液上。那液体呈暗褐色,混着灰烬沉在缸底,不像苏木染出的正红色。他用树枝搅了搅,挑出一小块凝结的硬块,放在鼻尖闻了闻:“这不是苏木,是五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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