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这一个“只是”
,立刻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陈一墨目光再次落到画卷上,“这画,画得是真好,但这承载画作的纸,似乎……差了点意思。”
“哦?”
周教授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小友何出此言?这纸色泽泛黄自然,包浆厚润,其纤维质感,也颇有宋代麻纸的特征,并未看出有何不妥之处啊。”
陈一墨不慌不忙,指着画卷的边缘,慢慢说道:“周老您看,小子班门弄斧了。”
“您看这纸张边缘的毛糙感,是不是过于均匀了些?还有,若是迎着光线仔细看,这纸张纤维的分布,似乎也太过规整,缺少了宋代手工麻纸那种独有的韧性。”
“而且您再凑近了闻闻,是不是有股子特别淡的化学味儿?”
“这是现在做旧常用的法子,用药水泡,再打磨,颜色、手感能仿个七八成像,可那纤维的魂儿,还有那自然老旧的味道,是做不出来的。”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细节十足,一点不像瞎掰。
“做旧的纸?”
周教授愣住了,赶紧又弯下腰。
他从兜里掏出个小巧的放大镜,对着陈一墨指的那几个地方,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他看得极其专注,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教授和那幅画上。
徐青山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好一会儿,周教授才放下放大镜,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抬头看了看陈一墨,又看了看画卷,最终缓缓说道:“小友……说得没错。”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大厅里炸响。
“哗——!”
“这……这怎么可能?”
“周教授的意思是,这画是假的?”
“不对,他只说纸不对……”
议论声四起,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画卷上,又看看周教授,再看看陈一墨,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周教授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